幾人沉默的離開清風院,待徹底走出鎮國將軍府不由得面色鐵青。
李公公在延禧宮的地位比喬嬤嬤低了一頭,他雖心中對喬嬤嬤不滿,倒是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在上馬車前,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喬嬤嬤,道:“喬姐姐,今日之事,只怕是不能善了了。”回去之後被太后怪罪,幾乎是必然的。
倘若沒有喬嬤嬤與蔚藍嗆聲的這一出,蔚藍定然找不到拒絕喬嬤嬤與王嬤嬤的理由。到如今,李公公也拿不準蔚藍到底是蓄意為之,還是真的本性如此,他面色複雜的看了一眼越來越遠的鎮國將軍府大門,放下車簾暗暗啐了口。
喬嬤嬤本就氣得夠嗆,聽了李公公的話,如何能不知道李公公是把自己給怪上了?
她一面疾步往馬車走,一面斜眼看了眼王嬤嬤,見王嬤嬤垂著頭沒吭聲,又回頭恨恨的看了眼幾個宮女,幾名宮女低眉斂目,喬嬤嬤根本就看不清幾人面上的神色。
直到上了馬車,喬嬤嬤再不壓不住心中的怒意,目光陰沉的看向對面的王嬤嬤道:“不過是個喪婦女,小賤蹄子!還真將自己當盤菜了!什麼郡主之尊,那不過是陛下給死人的封誥,她也好意思拿了來用,哼!”
王嬤嬤抬眸看了她一眼,皺著眉頭給她倒了杯茶,安撫道:“這話喬姐姐還是別說了,小心隔牆有耳,若傳到蔚大小姐耳中,想必又是一番波折。”
她位份比喬嬤嬤低,在謝琳面前只是個可有可無的,自然也就沒有喬嬤嬤這種底氣,可實話說,喬嬤嬤這做派,她還真心看不上,也不看看自己乾的都是什麼事,今日被個小女娃玩弄於鼓掌之間,也好意思到了此時還罵罵咧咧!
當真是無知者無畏。別人不清楚鎮國將軍府,她卻是一清二楚,如此想著,王嬤嬤往竹溪山方向看了一眼,垂眸輕輕勾起一抹笑容。
喬嬤嬤便是心中氣悶,但到底還是顧及著此時還在鎮國將軍府的範圍,當下便收了聲,又細細琢磨起回宮之後該如何給自己開脫,要怎麼樣將過錯全都推到蔚藍身上。同行的幾人以她為尊,想必並不敢私下裡找謝琳告黑狀。思及此,她緊皺的眉頭不自覺鬆了鬆。
清風院裡,白貝已經回來,此時正站在蔚藍身後,而蔚藍正站在蔚池面前縮著脖子挨訓,蔚池坐在孔明椅上八風不動,眉眼嚴厲的看著蔚藍道:“囡囡,你可知您今日的所為,將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這還是蔚藍第一次見蔚池如此嚴厲,她聽罷抬頭看了蔚池一眼,扯著嘴角道:“爹爹,我以為您也是贊成我這樣做的。”
廢話!蔚藍之前的動作壓根兒就沒跟他商議過,難道他還能拆蔚藍的臺?蔚池皺眉,“我是贊成你藏拙,但沒想到你會直接把喬嬤嬤與王嬤嬤給拒了。”
若說蔚藍一出場時說的話是蔚池預設的,那後面蔚藍拒絕喬嬤嬤與王嬤嬤的話,就完全在蔚池的意料之外,只蔚藍話已出口,他這做老子的只能兜著。
“你自來沉穩,爹爹也知道你懂事,可你該知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原本你與喬嬤嬤嗆幾句也沒事,可你後來先是給李公公下套,並以此拒絕喬嬤嬤二人,你覺得,你這還是在藏拙?你這與其說是藏拙,還不如說是鋒芒畢露。
謝琳並非普通婦人,她與姜澤既是對蔚家軍兵權勢在必得,眼下又決定從你身上下手,你覺得她會善罷甘休?
依照謝琳的為人,她在此事上吃癟,定會想辦法在別的事情上找補回來,便是爹爹今日強硬的拒絕了,短時間內謝琳也不再出手,可一來你在李公公等人面前露了底,二來,也將喬嬤嬤得罪的狠了,明日進宮,你可想過要如何應對?”
說到這個蔚藍其實也有些憋屈,她確實是個直性子,有些事能忍,但有些事情,她真的忍不了也不想忍。
李公公和喬嬤嬤是代表謝琳來的,她一看了就想蹂躪怎麼辦?但見蔚池面色不好,蔚藍還是決定暫時不要火上澆油了。
她上前扯了扯蔚池的袖子,眼巴巴道:“爹爹的意思,您原本是想暫時留下這二人?爹爹可是有什麼妙招對付她們?可喬嬤嬤的嘴臉,您又不是沒看到,若是真讓她留在鎮國將軍府,女兒可能連飯都會少吃幾碗,我這不是實在受不了她,後來才會剎不住嗎?
再則說了,我是需要藏拙,但這藏拙也並不等於將您閨女變成蠢蛋啊!像我這樣藏不住事又衝動易惱的性子,說得好聽點是直爽,說得難聽點,那就是莽撞,平時很容易得罪人的,便是我有幾分聰明,想來謝琳應該是滿意的吧?”
蔚藍又何嘗不知過猶不及?她是拿準了謝琳眼下並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