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蔚池與蔚藍的臉面,是他們能輕易打的嗎?
便是鎮國將軍府如今落魄了,瘦死的落魄比馬大,破船還有三斤釘,就連皇上與太后要對鎮國將軍府出手,尚且還要看看風向好生計較一番,又何況是他們這些本就看人臉色吃飯的?主子怎麼吩咐怎麼做,把事情辦妥帖了那才是正經,又逞什麼臉面?
清風院門口一陣尷尬的沉默,李公公面上的神色也愈發難看。
喬嬤嬤見無人開口,不由的攥緊了拳頭,她忍了忍,終究還是怕辦砸了差事回去挨罰,不由得深吸了兩口氣,打算分辨一二。
孰料就在此時,蔚藍已經換了副笑臉,施施然走到她跟前,擺手道:“罷了,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喬嬤嬤既是太后娘娘跟前的老人,那臉面自然有的,也不是我一個無功無祿的閨閣女子能比的,我又如何能折了喬嬤嬤的面子?”
蔚藍說這話的時候,因著身高原因微抬著下巴,她又生來長得面容清麗,語調中透著幾分輕鬆與毫不在意,就彷彿剛才的一番劍拔弩張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喬嬤嬤只看到她好看的紅唇一張一合,可說出來的話,卻像是淬了毒的刀子,直將她在宮中多年的老臉剮了一層皮下來,當真是讓人恨不得一巴掌就扇上去,直接將她那張如花似玉的小臉給扇成豬頭!
她壓抑著怒氣看向蔚藍,一時竟不知該說什才能發洩心中的怒氣,又能讓事情不至於朝最壞的方向發展,可蔚藍並不給她機會,旋即又笑眯眯道:“嬤嬤您別介意,我爹常年在邊關,我娘一個人帶著我在上京城生活不易,未免我被人欺負,打小就將我當兒子養,我便也養成了說話從來不會拐彎抹角的性子,方才的話明明是一句好話,可叫我說來,好似就有那麼些不中聽了。”
她說著頗為懊惱的皺了皺眉,“可話糙理不糙,嬤嬤畢竟是宮中出來的老人兒了,論資格論閱歷論規矩論心胸,哪一樣又不比我強?想必嬤嬤應當不會跟我這麼個沒及笄的小丫頭計較吧?”
蔚藍說罷,面帶歉意的看向喬嬤嬤,鳳眸中一片坦蕩清澈,一時間倒也讓人無從分辨她話裡的真偽。就連李公公與王嬤嬤諸人,也覺得蔚藍說的應該是真的。
畢竟哪個愛惜名聲的姑娘,會對外宣揚自己不淑女不貞靜?且蔚藍的年齡就擺在哪,這前後變臉如此之快,可不就是六月的天娃娃臉麼?再加上蔚陳氏與蔚孔氏都不是省油的燈,蔚家大房與二房交惡也不是什麼秘密,有關蔚藍的傳言也多是驕縱跋扈一類的,而蔚池之前在邊關,雷雨薇會將蔚藍教養成這樣也不稀奇。
喬嬤嬤細細打量了蔚藍幾眼,愣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她心說,她就是計較了又如何?可眼下的局面,根本就由不得她說計較,蔚藍雖然話不中聽,但也確確實實是退了一步,喬嬤嬤輕哼一聲,給了蔚藍一個算你識趣的眼神,順著梯子下道:“蔚大小姐能認識自身不足,這是好事,日後行事,切忌再不可如此。”
蔚藍笑著點點頭,蔚池垂下眼眸並未說話。
李公公心下也是一鬆,他面上重新揚起笑臉,當即看向蔚池與蔚藍,誇讚道:“蔚大小姐不愧是鎮國將軍府的姑娘,不僅孝悌有加,更兼心性直爽快言快語,又小小年紀便如此知書達理,將來前途必定不可限量,蔚將軍有此千金,當真是可喜可賀!”
恭喜個毛啊!蔚藍面上笑意更濃,歪著頭看向他道:“李公公所說可是肺腑之言?”
“當然當然!這不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嗎?”李公公笑眯眯點頭。
他如今只求蔚藍不鬧騰,也免得他一個辦差辦老了的,因著喬嬤嬤與個小姑娘起口角,將差事個辦砸了!如此說著,他又看身側的喬嬤嬤與王嬤嬤等人,王嬤嬤與幾名宮婢含笑點頭,喬嬤嬤卻是跟吃了蒼蠅似的,只勉強扯出個笑容。
蔚藍見此面上露出大大的笑臉,當下朝李公公福了福,道:“李公公,您可真是慧眼如炬,我自己也是這樣認為的!”
她說著,全然一副遇到知音的表情,面上的笑意擋也擋不住。
李公公幾人聞言,面上的神色有些僵硬,笑容也變得勉強,可心中卻更加肯定了蔚藍方才說的應該都是真話,畢竟,有哪家的閨秀會這樣厚臉皮?便是放眼整個啟泰,估計也找不出來幾個來啊!
可隨即,幾人面上的神色又是一變,就跟吃了屎似的,只見蔚藍笑著點點頭,拍拍胸口語調歡快道:“幾位能這樣說,我放心了,既是如此,那喬嬤嬤與王嬤嬤等下還是請回吧。還請李公公轉告太后娘娘:就說太后娘娘的一番深情厚誼,臣女這廂心領了,只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