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所想,甚至面上還帶了絲淺淡的笑意,她自踏入皇宮開始,與白貝就只用眼神交流。二人平時都是要晨練一個時辰的,如今不過是走了兩刻鐘,在二人眼中連開胃小菜都算不上,權當是換了個地方遛彎消食,這一路上,二人只用心將這皇宮的大致佈局記了個清清楚楚。
不多時,三人經過九華門,穿過一條長長的甬道,七拐八彎又走了半盞茶的時間,小太監領著二人在一處宮殿停下,轉身笑眯眯與蔚藍道:“流雲郡主,延禧宮這就到了,您稍後,奴才這就進去通稟。”
蔚藍頷首,淡笑道:“勞煩公公了。”
小太監見蔚藍禮數週全,語氣溫和,當下又給她行了一禮道:“郡主客氣了。”可他站了幾息的時間,見蔚藍沒有任何表示,不禁笑容微斂,面上神色隨之變得古怪。
蔚藍只做不知,笑眯眯道:“公公去吧,本郡主等著。”
小太掀起眼皮看了蔚藍一眼,見她面色如常,面色不由變得難看,心中暗忖,他辛辛苦苦領路,連腿都跑細了,沒曾想蔚大小姐看著是個聰慧的,實則是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
但他也不多說,只低下頭轉身悻悻往宮殿門口走去。
“小姐,您可真是,但凡有命婦或者閨秀進宮朝見,俱是要給領路的宮人打賞的。白貝等小太監走遠,才靠近蔚藍,藉著給她整理儀容的功夫,壓低了聲音道:“您這是忘了還是不知道啊?”
蔚藍攏著披風笑了笑,揚眉低語道:“當然是故意的。”
“為何?”白貝不解,“都說有錢好辦事,咱們便是收買不了他們,關鍵時候他們能記著這面子情行個方便也好。”
“不可。”蔚藍微微搖頭,撫了撫自己頭上的珍珠髮箍,她今日難得隆重的打扮,聽濤給她梳了個雙螺髻,讓她很是不習慣,“都是謝琳的人,怎麼也不會向著咱們,拿銀子給他們等於喂白眼狼,還不如拿去給梅朵與安平買肉吃。再說,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自咱們進宮,暗處定然有人看著,你家小姐我如今是就是個沒腦的傻大膽,怎麼可能精通人情世故?”
“奴婢明白了。”白貝瞭然,收回整理蔚藍披風的手,恭敬退回到一邊,可想到梅朵與安平,她面上隨即又露出笑容,道:“小姐,梅朵與安平也是狼,還是白狼。”
蔚藍嘴角微抽,睨她一眼,“是雪狼,只是長成了白色。”
“總歸是狼。”白貝笑道,她對蔚藍要馴化梅朵與安平並不怎麼報信心,索性兩頭狼崽如今還小,並沒有什麼威懾裡。
蔚藍給她失了個眼色不再說話,將視線重新移向宮門口,只見門口的臺階上站了兩名小太監並一名宮女,方才領路的那小太監正跟那宮女說話,看口型,正在說她扣扣索索。
她揚了揚眉,深吸了一口氣,抬眸笑眯眯看向宮殿上方的牌匾,朝陽下,約莫兩丈寬的大門上方,懸掛著金光閃閃的牌匾,正是延禧宮三個大字。
延禧宮正殿裡,謝琳見喬嬤嬤進來,慢條斯理的放下手中茶盞,淡笑道:“來了?”
喬嬤嬤頷首,“已經在門口了。”她頓了頓,昨日的屈辱和噁心還梗在心間,不由補充道:“小林子說著主僕二人正竊竊私語,半點沒有身無大家閨秀的自覺。”
“還有呢?”謝琳淡淡看了她一眼,那裡能不清楚喬嬤嬤心中的小算盤。
只這也是人之常情,喬嬤嬤畢竟是她的人,不說喬嬤嬤本人了,就連養氣功夫極好的她,都對蔚藍感到萬分惱恨,所以,便是喬嬤嬤想要對蔚藍做些什麼,只要不太出格,她也由得喬嬤嬤去。
喬嬤嬤聞言心下一喜,面上露出笑容道:“娘娘您是不知道,小林子說這蔚藍小姐體力極好,果然是武夫草莽的女兒,從尊儀門走到延禧宮,統共花了近三刻鐘的時間,不想這主僕二人竟是連大氣都不帶喘的,可見平日裡舉止該是多麼粗鄙無狀。
還有更可笑的,這滿朝上下,誰不知道要給領路的宮人打賞,這蔚大小姐卻硬是一毛不拔,您是沒看到小林子那張苦瓜臉。”她說著連連搖頭,“依奴婢看,這蔚大小姐不但粗鄙莽撞,還很無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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