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的人陸陸續續到齊,有路過的人聽到動靜便圍了上來,映月宮的事情,宮宴結束後大家多少都有耳聞,此時見到這番場景,又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若說當日的事情謝詩意的確有錯,可如今人家已經道歉,蔚藍若還揪著不放,就有些不應該了。當下便有人點頭稱許,覺得謝詩意不愧是上京城第一美人,不僅人美心地也美,還品德高尚胸襟大度,而蔚藍,則是有些小肚雞腸咄咄逼人了。
再加上蔚藍當日在宮宴上與姜衍的互動,有部分原就嫉妒蔚藍的人,此時便覺得蔚藍不僅言行不檢點,還著實胡攪蠻纏,緊跟著也加入聲討的隊伍。
當然,這其中也不乏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好事者,她們既是見不得謝詩意好,同樣也見不得蔚藍好,眼見有人說得熱鬧,當下便煽風點火起來。另有部分心思清明之輩,早在家中時就長輩耳提面命過,眼下便只抱定事不關己的態度冷眼看戲。
餘下還有部分公子哥兒對蔚藍並不瞭解,聽得眾人聲討蔚藍的聲音越來越大,又見蔚藍不過是個小丫頭,個頭比謝詩意矮出好大一截,心中的天平便不自覺傾斜,覺得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小姑娘,實在是有些不應該。
便是蔚藍真的有錯,那也是情有可原,畢竟人年歲還小不是?尤其蔚藍今日綰了個雙丫髻,只在髻上纏繞了一圈珍珠髮圈,身上穿了月白的錦緞對襟襦裙,外罩一件竹青色素面披風,整個人看起來極為低調。
此時她眉頭微蹙,一雙烏黑的鳳眸正靜靜看著謝詩意,緊抿的唇角帶著倔強,似沉思似無措,又似有幾分委屈,怎麼看也不像是囂張跋扈沒教養的。
樓向陽與褚航也已經到了,此時二人站在人群中,樓向陽以扇掩面,湊近褚航低聲道:“兄弟,你說她會如何化解?”
“你應該叫我四表舅。”嗯,既然蔚藍叫他四表舅,他已經擺脫不了這個身份,那蔚藍的表哥也應該叫他四表舅。褚航心裡不痛快,決定讓姜衍和樓向陽也不痛快,眼下姜衍還沒出現,那就先讓樓向陽不痛快。
他負手而立,看也不看樓向陽,只唇角勾勒出冷嘲的幅度,“看看不就知道了。”
難不成蔚藍還會在這些人手裡吃虧?若是連這些單細胞生物蔚藍都對付不了,那蔚藍也不是蔚藍了。蔚藍確實不善言辭,以往估計也沒處過過這樣的事情,但她最大的特點便是直來直往,等下誰下不來臺還不一定呢,看她那擰緊的眉頭,保不準在想什麼壞招想要一擊制敵。
褚航想的沒錯,蔚藍此時雖然眉頭緊鎖看起來極為為難,但心裡的念頭已經轉了無數個彎,她原以為謝詩意攔住她是想打嘴仗,卻不料是想借著人多勢眾將自己踩入泥潭來成就她的美名。可名聲這玩意兒,她在乎嗎?
難不成謝琳與尹娜是打算雙管齊下?蔚藍摩挲著下巴,眼見圍攏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四面八方的視線跟探照燈似的往她身上掃,不由得挑了挑眉,卻是仍舊沒有出聲。
白貝與聽濤三人聽這些人越說越難聽,不由得滿心氣憤,但見蔚藍沒有開口,也不好貿然出聲,只目露擔憂的看向蔚藍。
蔚藍接受到三人的視線,有些意興闌珊的挑了挑眉,她眯眼掃向正搖唇鼓舌的眾人,又冷冷看了眼仍是半蹲著身體姿勢優美的謝詩意,乾脆嗤笑一聲轉身就走,白貝三人見狀連忙跟上。
圍觀的眾人看到此處不由瞠目,旋即又唏噓起來,這就走了,走了,走了……
怎麼也該分辨幾句啊,又或者大度的讓謝大美人起身,直接走了算是怎麼回事?
原本正說得歡快的人也戛然而止,就想被人掐住喉嚨似的,她們會賣力的架柴添火不就是想看戲麼,如今戲臺子都搭好了,人卻走了!這就走了?沒有暴怒?沒有揮鞭子?傳說中睿王殿下送的鞭子呢?說好的大戲呢,說好的好戲連臺呢!
謝詩意聽到動靜有些不明所以的抬起頭來,卻只看到蔚藍主僕的背影,她怔愣了一瞬,一時間有些發懵。
冰心面色難看的扶住謝詩意,紅著臉低聲道:“小姐,咱們走吧,總歸您該做的都已經做了,是蔚大小姐得理不饒人,與小姐您並不相干。”這描補的話委實不怎麼高明,但好歹算將有些詭異的氣氛打破了。
謝詩意這才回過神來,她勉強扯開唇角笑了笑,搖搖頭並不言語。她還能說什麼,她這歉也道了,姿態也放的尤其低,本想著蔚藍多少得說幾句話,哪怕是敷衍兩句一帶而過也行,誰知蔚藍會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如此徒留她一人還微微俯身,當真是好不尷尬!謝詩意眼角餘光瞥向周圍的人,估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