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蔚藍的決定還與如今的局勢有關。此一時彼一時,以往蔚家軍需要低調隱忍,現今卻是不需要了。所以,蔚家軍為何不改?不但要改,還要剔除陳腐完善規制,不斷注入新鮮血液,才能從根本上煥發出勃勃生機,變得更加強大。
這不是蔚藍正在做的嗎?俗話說兵慫慫一個,將慫慫一窩,姜衍對接下來的發展倒是越發期待了。
蔚藍將這話聽進去了,聞言略沉吟了一會,卻很快就笑眯眯道:“放心,我不會太出格的。”太出格的事情她也做不出來。正如姜衍所說,都是蔚家軍中的老將了,便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尊老愛幼任何時候都是優良傳統,這點分寸她還是有的。
但她已經做了決定,手段可以溫和,方向卻要堅定,須臾後道:“秦羨漁的事情你怎麼看?”站在她的立場,蔚家軍與秦羨漁之間並無深仇大恨,若秦羨漁有意,她自然不會推拒。
可姜衍與秦羨漁之間的關係就複雜了。既然她已經接受了姜衍,自然要考慮他的立場。而秦羨漁雖然流露出想要投誠的意思,卻不曾主動找上鄖陽,除了正被謝術昭和劉天和盯著不方便行動,應當也有這個原因。
姜衍聞言一笑,“此人倒是可交,你若確定,無須太顧慮我。”他當然不會認為蔚藍是在單純問他對秦羨漁的看法。麒麟衛畢竟是軍中出來的,論實力,殺人的手段可能不如風雨樓多,但刺探訊息的能力卻與風雨樓不遑多讓。
鄖陽和杜文濤既然敢這麼說,必然是經過反覆核實的,頓了頓,他面色平靜道:“秦家是秦家,謝家是謝家,秦羨漁是秦羨漁,謝琳攀上我父皇的時候,秦羨漁年歲尚小。”說到底,這事兒原也怪不得他,甚至連秦丹陽都怪不上。要怪只能怪謝琳和姜白巖。
又或者,與之相關的人全都要負責任。比如他母后,他外祖母、他外祖父、甚至是他舅舅——這世上到處都有陷阱,到處都有惡人,吃一塹長一智,人可以良善,卻不能始終良善、對誰都良善。
姜衍有時候甚至在想,若他父皇才剛與謝琳勾搭到一起的時候,羅家就與謝家徹底斬斷往來,他母后能徹底將謝琳摒除在自己的生活圈子之外;又或者,定國侯府再稍微硬氣一些,直接要求與皇室解除婚約;再不濟,他母后與父皇成婚之後,完全可以直接將謝琳弄死,以上無論做到哪種,都不至於會有後面的局面。
但假設就是假設,若無後面的事情,也就沒他了。他雖然會這麼想,卻不會真的將自己的母后與定國侯府怨上。可這並不妨礙他從中吸取經驗——待人至善至誠沒錯,嚴於律己寬以待人也沒錯,前提是看清對方是人是鬼,到底值不值得。
蔚藍不知他心中所想,卻也不會天真的以為他心裡真的半點都不在意,不由認真打量他道:“收拾秦羨淵和謝家的方法有很多,你若勉強,咱們可以用別的方法。”
姜衍挑了挑眉,“我看起來很小氣,像是會隨意遷怒的人?”
“當然不是。”若姜衍真將人恨上了,秦羨漁哪能活到今日,她聳了聳肩,“我這不是怕你膈應嗎,在我面前你可以任性。”
姜衍好笑的看著她,“怎麼樣才算任性?”
“比如偶爾跟我撒撒嬌,讓我別與秦羨漁合作,然後立即派人去將秦羨淵滅了。”
“那我這到底是在對你撒嬌,還是在幫你做事?”再說撒嬌是男人該乾的事情嗎?姜衍有些懷疑自己在蔚藍心目中的形象,旋即扶額道:“能正經點嗎?”
“我很正經。”蔚藍面上笑開,“行了,我已經知道你的意思了。”
說著微微蹙眉,“二表哥還沒訊息,所以,秦羨淵應該還活著,既然不能一次打死,再讓他蹦躂些時日也無妨,恰好秦羨漁有意,豈不正好?”
“你想讓秦羨漁與秦羨淵對上?”
“嗯,會不會覺得不妥?”蔚藍仰頭追問道:“你只說秦羨漁此人可交,可他實力如何,鄖陽雖查到些,但以往並沒過多關注此人,恐會有所疏漏。”
“無礙的。”姜衍牽住她的手溫聲道:“秦羨漁既然已經做了選擇,手上必然捏著籌碼,你若不放心,不妨先將意思透露一二,看看他什麼反應。若他實力不濟,棄了便是。若捨不得棄了,不還可以培養?”
“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又哪裡那麼容易,搖頭道:“人心啊!”
蔚藍長嘆一聲,隨姜衍行至外間的平臺,此時已是正午,陽光燦爛晴空碧藍,蔚藍眺望著遠處的草原微微眯了眯眼,“但你說的不錯。”她本來也沒想將秦羨漁當成心腹培養,大家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