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你直接取了他性命。”說著低低一笑,“其實這樣看來也不錯。”
蔚藍瞭然,仰著頭笑的跟個傻大姐似的,“這是當然,千刀剮有千刀剮的妙處,一刀切也有一刀切的利索。我若是你,只怕早就動手,也真是難為你了。”
“但我覺得過分壓抑和隱忍並不是什麼好習慣,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人固然內心強大,但人有七情六慾,忍得太過對自己沒什麼好處。若是情況允許,還是順應心意的好。哎不對,你是道家的,怎麼就沒學到幾分?”
姜衍笑著捏了捏他的手,挑眉道:“我忍謝琳都忍得下,忍個謝術昭有什麼辛苦?自然是時機未到。其實也不算時機未到,若你此番不曾動手,等我安頓下來也該動手了。只沒想到我們會真的走到一起,而你,又是這樣的你。”
“這樣是不是顯得我很沒用?”姜衍微微低頭,親暱的在她額頭上蹭了蹭輕笑道:“可我覺得這樣的感覺很好,並不需要改變。”
“我也沒讓你改變啊,”蔚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我殺的與你殺的有什麼區別?難不成我殺一個,你也要殺一個,那咱們乾脆比誰殺的多好了。到時候這世上便多了兩個殺人狂魔!若我二人再各自準備一套裝備,我穿黑衣你穿白衣,江湖上就該有黑白雙煞的傳聞了。”
姜衍聞言哈哈大笑,直將眼淚都笑出來了,揉著蔚藍的腦袋道:“還黑白雙煞,虧你想的出來。”
蔚藍微微偏頭躲開,眸色有些驚奇。
她可從來沒見姜衍如此笑過,不由蹙了蹙眉,“小夥子真可憐,枯燥死板的生活方式已經限制了你的想象力。”嗯,更準確的說,應該是仇恨和壓抑才對。
卻不料姜衍就跟會讀心術似的,止住笑道:“你想說的應該不是這個吧?其實我遠不如世人想象的那般強大。”說著伸出自己的雙手遞到蔚藍跟前,先是掌心後是手背,繼而收攏握拳再慢慢鬆開,“你看,我只有這一雙手,而能握劍的,只有這隻。”
蔚藍低頭看著自己面前骨節修長的雙手抿唇不語——這雙手很好看,從手背上看像個文人,但手心卻全是薄繭,而右手的繭子又比左手更厚。
她記得,這雙手前幾日還親自幫她整理過矮榻上的虎皮。
姜衍順勢拉住她道:“殺母之仇我時時記著,可我只有一雙手,一雙手能翻雲覆雨的手可以做的很多,可一雙力量有限的手,能做的卻少。而我想要的,是讓他們親眼看著自己費勁心思算計來的東西全都慢慢化作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