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大人真覺得謝大人沒事,何以如此焦急?”幕僚不慌不忙的打斷他,“何況據屬下所知,大人的直覺向來敏銳,在下便斗膽問大人一句,此番之事,您對自己的直覺有幾分把握?”
劉天和聞言一噎,頓時就說不出話了。他的直覺的確向來敏銳,無論是官場形勢還是自身安危,但凡與他利益相關的,他總能第一時間察覺不妥。因而沉默了一瞬才道:“那先生此話何意?”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幕僚見他終於肯冷靜下來聽自己說話,這才徐徐道:“好處麼,自然是多了去了。”甚至直接關係到劉天和的死活。但這話他不會明說,只道:“當務之急,大人需要擔心的無非是兩件事情。”
“你說。”
幕僚點頭,“這頭一件,便是如何與上京城那位交代,第二件,則是搞清楚到底是誰對謝大人出手。”
劉天和點頭,這話可算是說到他心坎裡去了。
謝術昭是死是活他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謝術昭的死會帶來什麼後果。說實話,要不是謝術昭現在生死不知,他是很想啐他幾口的。
特麼的,這人不聲不響的就去了翠湖嶺,半句招呼都沒跟他打,結果不但自己很可能交代在裡面了,還有可能連累到他,這讓他怎麼能不生氣?劉天和非常生氣,隻眼下有比生氣更加重要的事情,他來不及多想。
幕僚與他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哪能不瞭解他的心思,繼續道:“謝術昭於那位是什麼分量大人心中有數,若真等到兩日後再派人送信,就失了先機了。”
劉天和抿唇,用眼神示意他繼續,心裡則想著,報個喪還需要先機?
幕僚見他神色如此,不由笑道:“大人別慌,謝大人出事咱們誰也不想。想來陛下也清楚績溪郡如今的情形,謝大人官職比您高,乃是陛下最為倚重的人,陛下能派他過來,顯見是信任他的。既是信任,那便清楚,在秦家的事情上,他比您更有話語權。”
“先生的意思本官明白了。”劉天和若有所思,“不過,這是事實,本官確實無法左右謝大人的想法,這才會不知他的行蹤,一時不察出了岔子。”說白了,謝術昭的事情他管不著啊,“可那位在盛怒之下,可不會管那麼多。”
“這倒未必。”幕僚信心十足,“大人只需如實上書便是。您看,謝大人是昨日半夜出城的,到昨日午後您察覺到不對,酉時後謝大人未歸,您已經開始派人尋找。這在屬下看來已經非常盡心,想來陛下也會這麼認為。”
劉天和嘴角微抽,看幕僚的眼神跟看傻子似的,“你當那位這麼通情達理?”他就是通情達理,也不會跟你講道理的。
幕僚一笑,“這有什麼打緊。”說著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微微沉吟道:“其實在下覺得眼下這出對大人來說並不是什麼壞事。”
他這話說的別有深意,卻沒刻意解釋,復又地下頭喝茶道:“訊息傳回上京陛下固然生氣,但他再生氣,卻不至於對大人動了殺心,頂多治大人一個失察之罪。”
“先生的意思?”
“朝廷現在沒多少人可用啊!”幕僚憂國憂民的嘆了口氣,接著道:“所以我才讓大人提前傳信,此舉一來可以表明大人的清白,儘量減少大人身上的嫌疑,也算是置之死地而後生。若真拖到訊息確實再來傳信,陛下難免會對大人生疑,再不濟也會覺得您對謝大人的安危不夠盡心。”
劉天和聞言眼皮一跳,已然明白過來,“先生說的是。”欺君之罪算什麼,謝術昭要是死了的話,他這也算提前給姜澤報備了,那接下來幾日、再姜澤派人來之前,他只需要盡力去找就是。
若是謝術昭沒死,事情也不太難,他跟謝術昭本身也不算多熟,大不了到時候找點似是而非的證據出來,說是有人誤導的便也完了。難的是他現在若不傳信,還真的會像幕僚說的一樣失去先機。
想了想要幕僚道:“聽先生話裡的意思,此事還有後招了?”
幕僚頷首,“在下確實是這麼想的,大人可以試想,對方在此時殺謝大人的目的是什麼?栽贓,陷害,亦或簡單的仇殺?想必大人也清楚,等閒人等是殺不了謝大人的。那有可能下手的是誰便也無須明說了。”
這事兒劉天和心裡早有懷疑,也不是第一次與幕僚說起,當即便點頭道:“當然是仇殺了,兩者之間原就有仇,有了驃騎營與蔚家軍一役,這仇……”劉天和說著搖了搖頭,“若換成是我,我也會這麼做。”
幕僚覺得劉天和有些偏題,將他拉回來道:“那大人可曾想過,對方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