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本就通透,彼時二人正是新婚情濃,羅頌將人收了是一回事,會不會去睡,又是另外一回事。在這點上,就連昭興帝都無法插手,且昭興帝本身並不是個猜忌心重的帝王,尋常的防範之心會有,卻不至於做得太過。
也因此,羅頌將話說清楚後,秦丹玫自然沒有二話。
可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昭興帝和秦丹玫是不怎麼管了,卻忘了被賜進府的那位是不是會甘心。被昭興帝賜給羅榮的這位貴妾姓劉,名喚秀英。
劉秀英的孃家算不上顯赫,卻也絕對不低,其父乃是當時的國子監祭酒。劉秀英雖是家中庶女,可說出去,好歹是書香門第出身,比之秦丹玫好的不止一星半點。
原本劉秀英是不願給人做妾的,可昭興帝親自決定的事情,就連劉祭酒都無法違逆,何況是劉秀英?再者說了,定國侯府當時正是烈火烹油,羅頌又長得一表人才,且只有一個商戶女的正妻,便是做妾,身份都比旁人高人一等。
定國侯府的兒郎長得好看這點,是誰也無法反駁的,具體的,參考羅魏能並列為啟泰雙姝,就可以肯定了。
劉秀英進府後,羅頌並未與其圓房,最初的幾個月裡,她還不以為意,可眼看著羅頌整顆心都撲在秦丹玫身上,就連秦丹玫懷胎十月,也沒分半個眼神給她,心中自然不平。
憑什麼啊,她樣貌雖不及秦丹玫昳麗,卻也算是清秀佳人,加之身份上的優勢,不平之心開始醞釀發酵。直到進入定國侯府一年有餘,羅頌仍是對她不聞不問,劉秀英心中的不平漸漸變成怨恨。
這種怨恨也很好理解,讓她做妾她已經覺得委曲求全,羅榮的不聞不問讓她覺得大跌顏面,再加上秦丹玫已經生下嫡子地位穩固,而她不僅身份上低一等,看樣子,還永遠都得不到羅頌的正眼,大約是個女人都不甘心。
正是如花似玉的,憑什麼讓她獨守空閨?她年輕時還好,秦丹玫的兒子沒長大之前也還好,可若等她老了仍是孑然一身,這日子要怎麼過?劉秀英覺得,無論如何,她應該先生個兒子,便是兒子的地位沒法與秦丹玫生的比,卻好歹有個奔頭與依靠。
人一旦有了想法,那是擋也擋不住的。
劉秀英仔細分析過自己的處境以後,決定直接從老定國侯夫人身上下手——上京城就沒人不知道老定國侯夫人不待見秦丹玫的。
而她的出身恰恰與秦丹玫相反,一個是粗鄙不堪的暴發戶之女,擅長的是黃白阿堵之物,一個是書香門第的柔弱淑女,詩詞歌賦樣樣精通,便是她身份上低了秦丹玫一頭,在定國侯老夫人跟前,仍是她更得眼緣。
於是定國侯老夫人成了劉秀英的神助攻,沒過多久,劉秀英就將羅頌拖回了自己的盤絲洞玉成好事。事後秦丹玫氣了一陣,羅頌好說歹說才摒棄前嫌,對劉秀英自然沒什麼好臉色。
但劉秀英運氣好啊,只此一次就直接揣上了,且一揣就是兩個!秦丹玫雖然性子潑辣頗有城府,卻不是個狠毒的,自然做不出來殘害幼子的事。
之後孩子生下來了,哥哥名喚羅蒲,弟弟名喚羅莯。
這下輪到劉秀英氣了,都說孩子的名字代表了父母的期許,劉秀英好歹算是知識分子,一聽這名字,哪裡還不明白羅頌的意思?憑什麼秦丹玫的兒子就可以如木參天固享榮華,而她的兒子,就全都用草來比喻!
這是想告訴她,就算她有了兒子,她的兒子仍是無法與羅榮西相比,不僅不能相比,還要事事依附著羅榮才能過活?劉秀英差點沒氣得吐血。
可羅頌那時候風頭正勁,她爹國子監祭酒的位置卻已經不保,一擼到底變成了太學博士,國子監祭酒直接換成了姓顧的;秦丹玫的孃家雖仍是商戶,卻蒸蒸日上,她拿什麼來與羅頌和秦丹玫叫板?
最後只能將這口氣嚥下去。但再是嚥下去,矛盾還是存在的——兩看兩相厭的最好處理方式,就是各不相干以求相安無事。最初的十來年裡,劉秀英一直做得很好。
但等羅魏生死定國侯府敗落,劉博士直接變成了侍御史,劉秀英的脊背漸漸挺直起來。到姜澤登上大位的時候,侍御史變成了御史中丞,劉秀英連走路都帶風。
若非秦丹玫在羅頌死後直接進了佛堂,直接將中饋交到王氏手裡,還不知道要跟劉秀英撕成什麼樣子呢。
羅頌死前,王氏是定國侯府世子夫人,羅頌死後,王氏是定國侯夫人,劉秀英雖是長輩,卻只算半個主子,自然沒有能力與王氏抗衡。
但她沒能力抗衡,並不代表她就不蹦躂了,尤其姜澤登基後,她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