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也不會心生怨言。
可他沒有怨言卻並不代表贊同,“時移世易,人心總會變的,若果真如父親所說,定國侯府當年落難的時候,鎮國將軍府何以沒伸出援手?兩年前蔚家出事的時候,父親不同樣沒伸出援手?事情到底如何,又不是隻說說就能一目瞭然。”
羅榮聞言喝了口茶,面色更加嚴肅了幾分,“我會這麼說,自然不會毫無根由。”
羅柏目露好奇,卻沒追問。
羅榮也不指望他忽然轉過彎來,放下茶盞認真道:“你姑母死的時候,定國侯府已經沒了兵權,家底被全部掏空,到你祖父死的時候,就連軍中的舊部也沒留下。爾後阿衍被逼前往紫芝山,定國侯府就只剩下個空殼子。
當時謝琳母子風頭正盛,以那母子二人的心性,你認為,若無鎮國將軍府暗中相幫,定國侯府還能存在?就連阿衍能順利到達紫芝山,也脫不開鎮國將軍府的庇護。而先帝本就存了將鎮國將軍府連根拔起的心思,很多事情只能私下裡去做。
你只說侯府落難的時候鎮國將軍府不曾援手,卻忘了鎮國將軍府的日子同樣並不好過。當時的情況,但凡鎮國將軍府流露出半點相幫的意思,只會加快先帝剷除兩府的步伐。”
羅柏還真沒聽過這事,聞言不禁抿了抿唇。
他小時候沒少聽老定國侯夫人說謝琳與聖元帝並鎮國將軍府的事情。在祖母口中,謝琳是禍國妖姬,聖元帝色令智昏,而鎮國將軍府,則成了趨利避害的小人。
有關謝琳和聖元帝的姑且不提,有關鎮國將軍府的,卻是截然不同。但祖母和父親一個在內院一個在朝堂,父親完全沒必要騙他,再想想當時的情形,祖母先是痛失愛女,緊接著祖父過世,祖母大受打擊,有很長一段時間神志不清,他自然更相信父親的話。
且這個說法也更加容易說通,當時聖元帝姜全部的火力集中在定國侯府,定國侯府一再衰敗,根本就無人可用,而聖元帝已經走火入魔,一心一意想給謝琳母子騰位置,沒準謝琳的枕頭風一吹,聖元帝真的會直接朝鎮國將軍府下手也不一定。
尤其蔚藍與姜衍還有婚約,他頓了頓道:“那阿衍當時離京,是他自己的主意,還是有祖父和蔚將軍的意思?”他相信,若是姜衍不曾離京,便是聖元帝不繼續對定國侯府出手,謝琳母子也不會善罷甘休。
那母子二人覬覦帝位,既然已經害了姑母,自然不會留下姜衍這個中宮嫡出的皇子。所謂斬草除根,姜衍留在上京,無疑是公然與謝琳母子叫板,無論從哪個立場來看,他們都沒有對姜衍手下留情的理由。
羅榮聞言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阿衍從小早慧,倒是很難說這是他自己的意思,還是有人暗中提點。”說著微微挑了挑眉,“但我想,應該是他自己的主意。可話說回來,到底是誰的主意,又有什麼差異?”
羅柏想了想認真點頭,“不錯,阿衍離京之舉雖看起來是放棄了皇位,也著實狼狽,卻也間接的保全了他自己和定國侯府。”
若他不走,現在定然又是另外一番光景。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羅柏從前對姜衍和鎮國將軍府並不瞭解,可以說十分疏遠,也是到了此時,才對二者有了更深層次的認識,一時間心下不禁有些感慨。
“你能想通就好,在這件事情上,受益的是阿衍和定國侯府,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做人不能忘本,別管以後如何,以前的恩情總是在的。”這便是敲打羅柏了。
羅榮欣慰的頷首,正想誇他幾句,卻冷不防羅柏已經再次出聲。只見他面露狐疑道:“可上次蔚將軍出事的時候,兒子並沒看到您出手啊。”
若鎮國將軍府當真對定國侯府有如此大恩,他爹袖手旁觀,豈非全然忘本?
“都說了凡事別看表面。”羅榮差點沒被噎死,下意識便提高了聲音,火氣瞬間就上來了,“你當你老子是什麼人?”說著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老子什麼都沒做,老子沒做姜澤會下旨讓阿衍回京?”
羅柏瞪大了眼,眼中隱含笑意。
羅榮正在氣頭上,渾然不覺道:“那母子二人巴不得阿衍能死在紫芝山才好,你以為阿衍與先帝真的父子情深,姜澤一下旨就乖乖回來了?不過是你爹料敵先機,覺得情況沒對,這才會提前傳信。”
“這麼說,父親早知先帝大行後,謝琳母子會對立即出手?”
羅榮拂袖輕哼了聲,“不然呢?”
“可鎮國將軍府不還是出事了麼?”
羅榮真想打死他,可下一刻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