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晴好,二人心情都很不錯,手拉手的緩步下山,一路上說說笑笑,見了的人無不覺得這是一對璧人。至於還沒成親就手拉手什麼的,軍中之人朝不保夕,大多養成了粗狂不拘世俗的性子,誰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聽濤和聽雨牽了二人的馬走行在後面,聽了二人的對話也覺得高興。認真算來,這二人相處的時間雖然不短了,卻大多時候碰面都在說正事,要不就吵吵鬧鬧,極難得像今日這般閒適溫情。
只二人之間的這種氣氛到底沒持續多久——剛到山下就打住了。
“看樣子是去不成了。”遠遠瞧著官道上的一隊黑點,蔚藍回眸笑了笑,“依你的目力,可能瞧清楚對方是誰,有多少人馬?”反正她是看不清楚的。只能依稀辨認正有一隊人馬策馬往這邊來,細看之下還有幾兩馬車。
姜衍神色不變,捏了捏她的手道:“不是壞事,應當是自己人。”至於到底是誰,姜衍又等了十幾息才回頭看她道:“你那堂妹這兩日應當到了吧?”
蔚藍挑眉,“我差點忘了。”說完很快就重新將視線落在不遠處的車馬上,“莫非還真是蔚柚?”
“應該是了。”姜衍的臉色不大好看,好不容易與媳婦兒出來散個心。早知道他就直接拖了人上馬好了,有什麼話策馬進了草原再找個清靜的地方坐下來說豈不更好?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估計有百十來人,六輛馬車,騎馬的看起來都是姑娘家。”
“那就是了。”蔚藍半眯起眼望著前方,“倒是來得快,她平日裡養的精細,前幾日丁丁帶信說她病了,我還以為怎麼著都會多等上幾日,沒準會和周興旺的人一同過來。”不曾想卻是早到了,想來頂多不過休養兩日就上路了。
“精細?難道不是嬌慣。”姜衍對蔚家二房的人可沒什麼好臉色,這一家子都不是什麼好貨色。若非蔚家二房吃裡扒外,蔚藍兩年前何至於帶蔚栩冒險離京。
聽說這個蔚柚也是沒少欺負蔚藍的,難得這丫頭還能不計前嫌。說罷側頭看了她一眼,問道:“你打算如何安置她?可別放得太近,到時候被陰了都不知道。”
蔚藍搖頭,“暫時還沒想到,畢竟年齡還小呢,她又是沒經過事的。”經歷過最大的事,大約就是孫氏之死吧。說完對他一笑,“你的意思我明白。不過,有我爹掌眼,至少證明她現在跟以前已經不一樣了。”
姜衍聞言微點了下頭,“你心裡有數就好。”畢竟是蔚家的家事,蔚藍也說了,這是蔚池做的決定,他不好多說什麼。再說他是男子,也不好盯著個小姑娘不放。
蔚藍頷首,“放心,她也不是笨人,我這兩年經常能聽些二房的八卦,事實上大約從我回京開始,她就已經變了,只一直沒機會驗證。去歲二房不是險些與謝家聯姻麼,就那誰,孔氏有段時間想將她嫁給謝術昭的庶三子。後來蔚桓雖將庚帖追回,卻直接被孔氏開了瓢,她當時應該嚇壞了。”
姜衍挑眉,“那蔚桓表面功夫做的不錯啊,她能真的狠心斬斷這層關係?”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蔚藍蹙了蹙眉,“孫姨娘的事情我沒與你說過。”
“她生母?”
“嗯,她生母應該是死在蔚桓手裡的。因著蔚桓將庚帖追回,我估計有段時間她也是十分信任蔚桓的。蔚桓只她一女,雖是庶女,也算不上十足的疼寵,但作為聯姻工具,必要的親近還是有的。只可惜孫姨娘死了……”
姜衍微微含笑,“她自己能看出來?”
“嘖,知道也別說出來呀。”僅憑蔚柚自己當然不可能看出來,但這不是還有春茗和她爹嗎。蔚藍輕嘆了聲,“難道你不覺得這是在幫她?”
“算吧,總比稀裡糊塗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要好。”
“這就是了,事實如何就是如何,我讓春茗幫襯一二,她能看清楚是一回事,看清楚之後如何選擇又是另外一回事,所以這事還是完全取決於她本人。若她本人是個愚笨沒決斷的,也就沒後面的事情了。”
只不過,這到底還是個燙手山芋就是了。蔚藍想著輕嘆了聲,心裡也說不上是個什麼滋味,喃喃道:“我還記得她欺負過我呢。”那時候蔚柚多得意呀,圓不隆冬的小體格高昂著下巴,跟個得意洋洋的小母雞似的,如今立場轉換,倒成了她來投奔自己了。
可見人生無常,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句話是很有道理的。不過,做壞事的人大多都沒什麼好下場就是了,尤其當他們遇到一個棘手的對手。
姜衍聽了眉頭微蹙,“放心,她以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