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機會讓其涉足西海郡以外地盤嗎,這人是真為朝廷考慮還是在戳他刀子?不由得怒極反笑,“好個直言明諫!你還真敢說,可真是朕的好臣子!”
倘蔚家軍真肯聽他的,他何至於苦心謀算裡外都不是人!姜澤越想越是覺得堵心,直氣得胸膛不停起伏,恨不能立時將這人叉出去宰了!
孰料這人跪的紋絲不動,理所當然道:“陛下謬讚了,這是臣的本分,臣愧不敢當!”
姜澤一看他這樣子,瞬間就炸了,連日來積攢的鬱氣跟火山爆發一樣,猛地一拍龍案,厲聲道:“不敢?朕看你卻敢得狠!”龍案上的茶盞被震的哐當作響,茶水瞬間打溼旁邊的奏摺。滿殿的人都震了下,桂榮更是抖了三抖。
但他卻不能置之不理,忙躬身上前收拾,又給小太監使眼色,讓重新沏茶上來。
還沒將奏摺整理完,就聽姜澤咬牙切齒道:“本分,你竟還知曉本分!那你說說看朕是誰,朕是天子,怎麼做事兒用得著你來教?你這算哪門子的本分!
你也知道天下的都是朕的子民,大夏人毀的是啟泰國土,殺的是朕的子民,你當朕不痛心疾首?你跟朕說本分,你不說朕還以為你才是這天下之主呢,做主都做到朕頭上來了!”
誰特麼活膩歪了才敢做皇上的主!饒是這人反應慢了一拍,也意識到事情不對了,頓了頓,忙磕頭請罪,“還請皇上明鑑,臣對皇上和朝廷忠心耿耿,臣之所言字字句句皆發自肺腑,斷不敢存絲毫二心!”
他言語誠懇,磕頭的動作更是一絲不苟,但動作卻慢條斯理的,姜澤見狀只覺得心肝脾胃都在痛,桂榮才剛整理好的奏摺瞬間遭殃,這次是噼裡啪啦散了一地。
“好個肺腑之言,你對朝廷忠心耿耿尚且能氣得朕七竅生煙,要是有了二心,朕豈不要被氣死!”姜澤搞不懂朝堂上怎麼就設了御史一職,簡直是專門克他的。
但御史的職責本就是聞風而奏,律法對御史也格外優容,凡直言明諫者,無論是捕風捉影還是證據確鑿,歷朝皇帝從不輕易斬殺。尤其大多數御史不畏生死就等著與皇上叫板,沒準你還沒砍他,他就能威脅你要碰死在金鑾殿上,沒準還以此為榮。
姜澤的處境已經足夠艱難,自然不會這個先例,可不殺他又咽不下這口氣,下意識便怒斥出聲,也不管這話說的對是不對,末了猶不解氣,繼續高喝道:“不知所謂,來人,給朕把他叉出去!”
這人聞言怔住,反應過來不由膝行幾步,連聲高呼道:“皇上,請皇上明鑑,微臣不過行分內之事,皇上何以如此動怒,便是微臣真做錯了,皇上指出來微臣立即就改!微臣好歹是朝廷命官,皇上將微臣叉出去,微臣日後有何顏面上朝!”
還想上朝呢,也不知是真蠢還是假蠢。姜澤鐵青著臉看向這人,隨後鷹眸如利劍般射向底下的一溜朝臣。原本還有人想要求情的,察覺多落在身上的視線,瞬間就慫了。
小太監很快就堵了這人的嘴將其拖走,直到動靜聲徹底消失,朝臣們大氣也不敢出。
也不怪這些人不敢出頭,一則來的人本來就不是一條心,二則姜澤也沒說要直接將人殺了,三來麼,來之前他們就想過姜澤會大發雷霆,事實也果然如他們所料。
忠臣誰不想當呢,能在朝堂上直抒胸臆是他們的夢想,可如何進言能起到作用又不至於弄丟自的小命卻是門學問——姜澤的狗脾氣朝中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姜澤對蔚家軍的忌憚和憎惡更是人盡皆知。
莫說他如今正處暴怒中了,便是他心情正好,提到蔚家軍也要反覆斟酌一番。偏這人直槓槓的,不僅提到了蔚家軍,還直接讓姜澤給蔚家軍下令!
這不是逮住姜澤的痛腳往死裡踩麼?誰不知道姜澤覬覦蔚家軍的兵權多時卻無處下口,這不是壽星翁上吊嫌命長麼?儘管大部分都覺得這人說出了自己的心思,卻只能暗暗喝彩,面上絲毫都不敢表現出來。
左右相和岑剛幾人也是心中暗暗嘆氣,餘御史果然不負他愣頭青的名號戰鬥力十足,但給蔚家軍戴罪立功的機會?別開玩笑了,就算蔚家軍肯,姜澤也不肯啊!
沒得姜澤見有人將蔚家軍捧得高高的,立馬再出個昏招,屆時逼得蔚家軍直接揮軍北上都有可能。要不人家屯兵在麻城幹嘛,分明就是惹毛了,不打算再忍了啊!
還戴罪立功,你怎麼不直接讓蔚家軍把兵權交出來呢!一時間幾人不由隱晦的交換了個眼色,岑剛已然後悔,早知道就應該將人攔住,這是火上澆油還把自己都賠進去了!
一時間偌大的御書房裡安靜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