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他,從小到大,無論想要什麼,都要費盡心思去謀算,關鍵算計來算計去,還不一定能得到!姜澤又酸又妒,嫉恨得眼珠子都紅了。
桂榮被罵後心裡打了個突,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摸錯脈門了,不由得訕訕道:“陛下息怒,是奴才嘴笨,奴才這就自打嘴巴!”說著怏怏的往自己臉上拍了幾下,動靜還不小。
姜澤皺著眉掃了他一眼,擺手道:“罷了,朕跟你置什麼氣。”
桂榮鬆了口氣,又小心往上首覷了一眼,試探著道:“陛下說的是,奴才只是個小人物,委實沒什麼重要。別說是奴才了,就是皇子和皇室宗親,在陛下面前不照樣得彎著腰走嗎?”
姜澤聽出點味道了,半眯著眼看向他沒吭聲,心裡卻琢磨開了,頓了頓挑眉道:“這還像句人話。”
尹尚和尹卓不就是例子嗎?
尹尚往他背後插刀的時候多能啊,結果還不是一糟敗落就被洪武帝給收拾了嗎!五年啊,尼瑪城那地方他雖沒去過,卻想都想得到!
嘖嘖,等尹尚重獲自由的時候,大夏的皇位還不知道在誰手裡呢。也或許他根本就沒有重獲自由的一天,大夏皇室的皇子可不像啟泰,那是兩個巴掌都數不過來的,想弄死尹尚的怕是多了去了!
還有尹卓,好好的驃騎將軍直接變成了個活靶子,還是人人都想往上射幾箭的那種!這麼一想,姜澤心裡頓時就痛快了,也不覺得桂榮有多礙眼了,直接擺擺手讓他退下。
桂榮心裡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恭敬的應了聲,倒退著往殿外走,心想今日這關總算過去了。
但遠在千里之外的尹尚和尹卓,卻覺得若是不能將洪武帝掀翻,心裡的那關無論如何都過不去。
尤其是尹尚,他這會正在前往尼瑪城的路上。
天色漸黑,馬車仍在前行,四下裡靜悄悄的,除了車軲轆轉動的聲音和隨行侍衛的腳步聲,再也聽不到其它。尹尚面無表情的躺在軟墊上,心裡的恨意止不住的往上湧。
——多年籌謀,一朝敗落,尹尚心裡就是想不恨都不行。
但你要問他最恨的是誰,不是姜澤,不是姜衍和蔚藍、也不是他的皇兄皇弟,而是龍椅上的那個人。是的,就是這個人,一直眼睜睜看著他掙扎,卻時不時捅刀!
都是他的兒子,為什麼非要分個三六九等,難道出身是他能決定的?他娘是啟泰人,難道是他的錯?兩年前被封中原王的事情就不說了,畢竟當世許多有異族血統的皇子,皇室都是這麼處理的。
可為什麼又偏要給他希望,卻等他做了之後,將他當成一顆廢棋,就連看都懶得看一眼,就直接打發到一邊?就好似他這個人根本不值得他浪費心神一般!
憑什麼呀,他做錯了什麼?他努力爭取他想要的有什麼錯?即便他敗了讓他面上無光,可他難道不是他的兒子嗎?再說了,勝敗乃兵家常事,誰還能次次都不失手!他用得著那麼輕賤他嗎?
更何況,他就算折騰得再厲害,針對的也是啟泰人,從來沒動過他和他的皇兄皇弟一個手指頭,他幫他把尹卓從驃騎將軍的位置上拉了下來,又打了蔚家軍一個措手不及!加上這些,難道還不能換回他一個正眼?
有時候尹尚甚至想,他還不如直接死在蔚家軍的手裡算了。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不用被親爹漠視,不用被當成其他兄弟的磨刀石,不用被時時刻刻緊盯著、擔心被群起而攻之啃得渣都不剩!
可就這麼死了,又讓他如何甘心?
尹卓也不甘心,但他的處境比尹尚還要難上幾分。
沒辦法,尼瑪城雖說偏遠,尹尚名義上也是被圈進的,可梵音城距離尼瑪城好幾千裡,尹尚又是個鬼頭鬼腦的,到時候誰知道他私底下會做些什麼,難道洪武帝還能派人寸步不離的跟著?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說親生的就是親生的,哪像他一樣,留在這梵音城裡,單洪武帝一個人就可以把他壓制的死死的,無論他想做什麼都會束手束腳,就更不必說還有其他幾位皇子了。
只不過他在行事前就已經考慮過後果,因此聖旨下來的時候並未失去理智,也不覺得自己從此以後就真的翻不了身了——說白了,洪武帝忌憚的,不過是他手中的兵權。
如今他雖然還頂著個驃騎將軍的名頭,實際上手裡卻什麼都沒剩,甚至就連虎符都被收走了。也就是說,洪武帝的目的已經達成,不但達成了,還因留他一命,博了個寬容大度的好名聲。
當然了,他的目的也達成了,儘管結局比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