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那麼好拿捏,上京城那兩位也不會氣得跳腳,幾次三番想要趕盡殺絕了。
卻奈何老夫人將她和羅榮的話當成耳邊風,非要一意孤行。眼下羅榮不在,而她既不能打也不能罵,只能眼睜睜看著事情發生。
要說王氏心裡沒氣,那是不可能的。
可事情做都做下了,她還能怎麼辦?只能收拾爛攤子唄!只希望蔚藍能是個恩怨分明顧全大局的,別真的因為羅老夫人這事與姜衍之間生了嫌隙,進而也影響到姜衍和羅家的關係。
——旁人不知羅榮對姜衍的感情,王氏還不知道嗎?這麼些年,羅榮一直窩窩囊囊的留在上京,無非是不想世人都忘了姜衍,也免得他回京後,上京城已無他立足之地!
到最後,羅家更是因此而棄爵,可以說,羅家所有人的命運,都是與姜衍綁在一起的。如今眼看著姜衍的處境能好些,老夫人非要跳出來搗亂,王氏怎麼能不氣?都快氣炸了好不好!
只可惜她能做的實在有限。
這麼想著,她起身勉強笑道:“阿衍來了?”說著看向蔚藍,溫柔又不失大方道:“這位就是藍丫頭吧,好些年不見,果真是長大了,越來越出挑,我都快不敢認了。”
這話也是實話,這兩年蔚藍的個頭竄得快,五官也漸漸長開,再加上她性子沉穩,跟小時候簡直就像換了個人。即便王氏見了不少美人,也不得不承認,蔚藍是她見過最特別的。
蔚藍本就對王氏頗有好感,聞言乖乖巧巧的上前,笑著行禮道:“謝謝夫人,夫人謬讚了。”
至於我是晚輩,當不得您起身相迎這樣的話,蔚藍半句沒說,也不打算說。不管是作為蔚家軍的統帥,還是蔚家嫡女,亦或姜澤封的流雲郡主,她都有這個底氣,也當得起。
俗話說敬人者人恆敬之,想要獲得他人尊重的人,前提是,這人要值得別人的尊重。很顯然,羅老夫人並不在此列。眼角餘光瞄見羅老夫人和皎皎仍舊坐在凳子上紋絲不動時,蔚藍就更加不想理會這二人了。
她面上神色絲毫未變,笑著請王氏落座,又在她旁邊坐下來,就那麼寒暄了起來,“按說晚輩前兩日就該過來拜訪您的,奈何瑣事纏身,還請夫人不要怪罪才好。”
姜衍也笑著朝王氏點點頭,緊挨著蔚藍坐下。
到這會,王氏哪能還看不出二人的態度?心下不禁更加擔憂。
好在二人並無遷怒的跡象,至於她主動起身與蔚藍見禮一事,王氏絲毫沒覺得有哪裡不對。她自己的身份她還是很清楚的,即便定國侯府不棄爵,她與蔚藍的品級也不過拼個對等。
更遑論她與蔚藍的身份如今天差地別,偏老夫人才將二人得罪了,於情於理,她都應該主動些。於是笑道:“哪裡就談得上怪罪不怪罪了,你和阿衍可都是有正事要忙的人,怎麼能跟我這個閒人比?”
說完也不看被晾在一邊的羅老夫人,就跟忘了似的。
她也不怕羅老夫人跟她說家醜不可外揚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些大道理,要是老夫人真懂得這個道理,就不會自找難堪了!
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還真當沒能收拾得了她的人呢,呵呵,這麼一想,王氏面上笑意更甚。甚至希望姜衍和蔚藍能好好讓老夫人醒醒神才好,也免得她變本加厲,以後惹出更大的麻煩。
察覺出王氏的態度,蔚藍不禁暗暗挑了挑眉,莞爾道:“夫人謙遜了,我可是聽阿衍說了,您在上京城的時候,平日裡不僅要打理庶務還要管著鋪子,可一點都不輕鬆。且這一路上舟車勞頓,正好可以趁此機會鬆快鬆快。等過些日子適應了,完全可以做些自己喜歡的事。”
這話可算是說到王氏心坎裡去了,也讓她覺得委屈,就連個十幾歲的小丫頭都知道她不容易,可老夫人呢?幫不上忙不說,還要使勁添亂,這可真是……
不禁拍了拍蔚藍的手,動容道:“好孩子,再怎麼說我都是大人了,管理庶務和打理鋪子都是做慣了的,且只是一家一宅,沒什麼辛苦不辛苦的。倒是你和阿衍,都還小呢,一個要管著蔚家軍,一個管著一郡政務,也沒個長輩在身邊,平日裡可別太累著了。
真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糟心事,儘管來找我,我雖大能耐沒有,卻好歹比你們多吃了幾十年的飯,就算幫不上什麼忙,能商量一二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