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已經是了啊。”蔚藍攤了攤手。
姜衍眸色一暗,“我說的是假如。”
“沒有假如,事情已經發生了,誰也無法抹滅。”蔚藍一語雙關,說完後正色道:“再說他們從來沒開始過,就算繼續下去,也不一定有什麼好結果,所以這個假設毫無意義。”
“可是她喜歡了他很多年,跟未婚夫在一起的時間才不足兩年。”姜衍目光晦暗,渾身散發著冷意,
這個問題蔚藍還真沒法否認。她感受著周遭忽然降下來的溫度,無奈道:“你關注的重點是不是有些沒對?”
“哪裡不對了?”姜衍半眯著眼,乾脆將事情挑明,“本王的王妃都快被搶走了,阿藍說說哪裡不對。”
蔚藍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暗暗扶額,“你就沒覺得這個故事匪夷所思,也不覺得害怕嗎?”姜衍的意思她懂。任誰知道自己的另一半還有個喜歡了很多年的人,估計都會忍不住吃味。
換成是她,她也會同樣如此。
可問題是他們談論的內容已經嚴重脫離現實,正常人的反應難道不應該是先懷疑事情的真假或是感到害怕嗎?像姜衍這樣的,是得有多強大的承受力啊!
但姜衍還真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發生在蔚藍身上的不合常理之處,也不是第一天引起他的懷疑,只以往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至於說匪夷所思,別忘了他從小在紫芝山長大,而紫芝山是修道之所。
聞言不由得反問道:“這很奇怪嗎?既然你已經說出來了,想必是有根據的。這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神鬼之說更是比比皆是,又有什麼好害怕的?真要說讓人害怕,你說的這些遠不及人心。”
蔚藍認真的看著他,似打量似審視,末了唏噓道:“萬一真遇到個孤魂野……”
“沒有萬一。”姜衍打斷她,捏了捏她的手,又抬手撫上她的臉頰,認真道:“就算是,你的臉和手都是熱的,身後還有影子。”
蔚藍哭笑不得,“我要涼了還能坐這兒跟你說話?”
“所以你就是你,你是真實的。”姜衍認真點了點頭,說完似乎還覺得不夠,又補充道:“你就是蔚將軍的女兒,是阿栩的姐姐,是我的未婚妻。別的我管不著,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回京之後認識的是你。”
蔚藍聞言心下一嘆,站在她的立場,姜衍能說出這些話,她應該感到高興才對。但站在旁觀者的立場,估計是個人都要罵姜衍一聲渣。畢竟當初與姜衍訂婚的並不是她,明知未婚妻被人李代桃僵還是這種態度,未免顯得太過涼薄了些。
一時間不由的滿心複雜,“若我沒記錯的話,你們的婚約是先太后娘娘定下的,你小時候應該見過她吧?就真沒點其它想法?”
“你覺得我應該有什麼想法?”姜衍皺眉看著她,不贊同道:“我和她小時候的確見過,但那時候她還不會說話,我才五歲。匆匆一面連話都沒說上半句,你莫不是覺得兩個稚兒還能處出什麼感情來?婚約也確實是從小就有的,可我認識的是你,喜歡上的是你。
你覺得我涼薄也好,不念舊情也罷,事實就是,她已經不在了。俗話說人死如燈滅,人死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可她的親朋還在,蔚家軍和阿栩還在,我也在。而鎮國將軍府當時的處境岌岌可危。若你不曾出現,蔚家二房的算計多半已經得逞。
就算蔚將軍最後得救後回京了,面臨的也是家破人亡.到時候鎮國將軍府未必就保得住。將軍府保不住,蔚家軍就保不住。蔚家軍保不住,我留在上京後境遇便會大不相同……我師父常說凡事皆有因果,一飲一啄皆是天定。所以說,你的出現未必就是偶然。”
蔚藍聽完後抹了把臉,“說的好像真有那麼回事似的。”
“難道不是?”姜衍挑眉,“要不你說說看你怎麼會到這裡來。”
蔚藍翻了個白眼,她要是知道,還不早早想辦法回去,何必留在這背鍋?但想想火箭炮的威力,又臨時改了口,“我要是知道,早就開山立派了,還用得著帶兵打仗?”
“既然不知道,那就是天註定的了。”姜衍唇邊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又很快斂了下去,“不過,也不是真的什麼問題都沒有。你看,其它的我全都想通了,唯一好奇的,就是那個鄰居若是沒有變成四表舅,你會更喜歡誰。阿藍是當事人,不如為我解解惑?”
姜衍說到“鄰居”和“四表舅”幾個字的時候一字一頓,蔚藍聽得頭皮發麻——褚家的情況對姜衍來說並不陌生,因此褚航的身份並不難猜。這明顯就是跟她槓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