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屬下發現身後的追兵減少了些,就連速度都慢下來了。”
“再探。”尹卓揮手讓精衛退下。
婁延淳若有所思道:“會不會是對方分散開了,想先讓咱們放鬆警惕再圍而攻之?”對方一開始派出的足有兩三千人,這一路上他們折損了近半的人手,按說對方士氣正盛,沒道理等他們都跑不動了,對方反倒撤了人手,“還是說,對方是拿準了咱們已經無力反抗?”
尹卓聞言沒吭聲,摩挲著下巴細細思索了一番,良久才道:“倒也未必。”
“還請將軍解惑。”婁延淳朝尹卓抱了抱拳,又道:“總不會是對方有心放咱們一馬吧?”
但這又怎麼可能呢?就不說九曲河道與麻城了,單驃騎營屠了菊山縣,蔚家軍就不可能對他們手下留情。
尹卓聞言冷哼了聲,反問道:“若你是雷文珞,你會怎麼做?”
婁延淳還真被問住了,想了想才道:“莫不是想直接讓咱們與中原王的人對上?”
尹卓的臉色有些難看,只天色漸黑看不真切,幾乎咬牙切齒道:“想得倒美。”他與尹尚的確不對付,一路奔襲繞到折多山也確實別有所圖,可他與尹尚是堂兄弟,內裡怎麼鬧都沒關係,關起門來還是一家人。大局當前,雷文珞憑什麼就認為他們一定會自相殘殺?
“莫非將軍也這麼想?”心中的猜測得到證實,婁延淳倒吸了一口涼氣,“也不知這主意是誰出的,當真是歹毒之極。”
“中原人歷來狡詐,又有什麼事情是幹不出來的?”說起對中原人的仇恨,尹卓比任何人都來的深刻。他目光陰沉,說罷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目光中已經只餘平靜,問婁延淳道:“可有破局之法?”
“這……”婁延淳不妨尹卓會忽然問自己,頓了頓道:“將軍心意已決,要屬下來看,想要破局,關鍵還要看中原王的意思。”換句話說,尹卓已經打算言和,只要尹尚那邊沒什麼意見,兩隊人馬合二為一,這困局自然能解。
但關鍵是尹尚到底怎麼想的沒人知道。有些話婁延淳不好直說,他相信尹卓心裡也是有數的。要按婁延淳自己的意思,他覺得尹尚其人並不可信,因為這人有前科在!
而且還不止一次,一次是驃騎營深入西海郡腹地,尹尚雖下令讓騰衝出兵干擾肅南王府的視線牽制住神行軍,卻沒按照約定時間及時派兵增援,反倒是事後惺惺作態。
當時驃騎營大敗已成定局,騰衝部下接到命令夜襲西海郡沿途哨卡雖打了蔚家軍一個措手不及,卻對大局沒有任何助益。非但如此,還因蔚藍和姜衍及時帶兵回防,直接將進入西海郡的兩萬將士全都留下了。
婁延淳年輕氣盛又一心報效朝廷,思及此不由的滿心憤恨。這些可都是大夏的兵卒,即便這些人跟他沒什麼關係,可進入九曲河道的呢?死在塘壩縣、死在麻城和坳谷的呢?
若非尹尚言而無信,蔚家軍後路有人牽制,進入九曲河道的兄弟們即便遭到埋伏,也絕不至於折損殆盡。當時真信田衝幾人還在,沒準已經將蔚藍和姜衍活捉了也不一定。
若蔚藍和姜衍被活捉了,還怕秦羨淵臨時反水?戰場上瞬息萬變,所有事情一環扣一環,當真是一子錯滿盤皆輸。有時候他甚至想,驃騎營之所以大敗,歸根結底還要算到尹尚頭上。
且他會這麼想也不算冤枉尹尚——尹卓之所以會決定出兵,不正是因為尹尚的攛掇麼?事前說得多好啊,信誓旦旦滿腔赤誠,又是糧草又是手書,可等驃騎營真的出兵了,這人掉頭就釜底抽薪,直接讓他們的後背曝露在敵人的刀劍之下,說過的話跟放屁無異!
至於另外一次,那就要說到夜襲西海郡哨卡的兩萬將士了。
這兩萬人是騰衝麾下,而騰衝是尹尚的心腹。當時他與三百精衛護著尹卓進入狐山,在旁人看來,尹卓被蔚家軍追得東奔西逃,已經與外界徹底失去聯絡,尹尚這時下令夜襲哨卡的意義何在?
婁延淳大膽的猜想,彼時鄔天霸被風雨樓的人阻攔在格達草原以北,旁邊還有個北戎虎視眈眈,而臨縣只餘幾萬兵馬,由尕都爾坐鎮。若騰衝麾下的兩萬兵馬衝擊哨卡成功後直奔臨縣,而蔚藍與姜衍又沒來得及回防,這兩萬將士是不是就有機會進駐臨縣了?
那麼進駐臨縣之後呢?蔚家軍哨卡被襲,百姓被屠,別說蔚藍了,就是杜權和驍勇都咽不下這口氣。彼時恰逢李良宵屯兵菊山縣,啟泰朝中蔚池公然抗旨……
這說明什麼?說明蔚池已經不打算再忍,說明姜澤已經徹底失去對蔚家軍的制約。既然啟泰皇室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