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場意外。非但如此,映雪同樣沒訊息傳回來,不僅沒訊息傳回來,甚至連人都沒回來。
曹芳華這才覺得事情有異,但宮門已經落鎖,就算明知有異也沒辦法。
與此同時,姜澤正衝謝琳發火呢,只他到底忌憚謝琳,就算是發火,也非常剋制,壓抑著怒氣沉聲道:“今日的事,母后可是已經聽說了?”
“何事?”發生在後宮這一畝三分地的事情,怎麼可能瞞得過謝琳的眼睛。
但這事兒從他們拍板定下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不會風平浪靜,見姜衍強忍怒氣,謝琳不免有些失望,淡淡的掀了掀眼皮,反問道:“是哀家讓內務府將名冊送到延禧宮的事,還是說有人嚼舌根的事?”
姜澤近段日子本就過的水深火熱,聞言氣急,“母后既然知道,就沒什麼想說的嗎?這事兒兒子一開始就不贊同。眼下好了,選秀才進行到一半,就有人想將事情往皇后跟前捅。皇后是個心寬的,兒子倒是不擔心她將人刷下來,可這事兒已經鬧出來了,到時候文武百官會怎麼看朕?”
“能怎麼看你,皇上的後宮是皇上的,再不濟還掌握在哀家和皇后的手中,這入了宮的人,便也只在後宮活動,文武百官有什麼可說的?就算他們懷疑,也要能抓得到證據才是,難不成他們還能跑到皇上的後宮瞧個究竟?”
謝琳心裡也不痛快,怒道:“謝家既然想讓她進來,那就讓她進來,不過是多個人吃飯領月例的事情。要是不這麼做,你以為選秀能如期舉行?就算能,太傅府你還想不想要了!規矩是做給人看的,能看到的才是規矩,看不到的誰知道?”
“可兒子就是不甘心,這不是強人所難嗎,選秀是喜事,可她身上還帶著孝呢。”姜澤滿臉晦暗,薄薄的唇抿成一條直線,眼中難掩殺意,“母后只說朝臣們就算懷疑也沒辦法,可後宮的妃嬪呢?這批秀女有泰半都在京師長大,母后又不是不知道。且她以往又名聲在外,她那張臉見過的人多了去了,人家怎麼會認不出來?”
這點謝琳又何嘗不知,可他們若是真的拒絕了,便等於直接將太傅府推到自己的對立面。姜澤不喜歡謝詩意她是知道的,謝詩意美名在外的時候,姜澤尚且不願意接受她,又遑論現在?
可她也為難啊,一個是自己的親爹,一個是親兒子,中間還夾雜著權力較量。涉及到權力,這個兩難的選擇題,對謝琳來說也就不難取捨了,“有所得就會有所失。”
謝琳輕嘆了身,復看向他道:“你大舅因你一時荒唐而丟了性命,太傅府因此而傷筋動骨,你外祖父心裡憋著口氣呢,你便只當這是對太傅府的彌補吧。”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漸漸嚴厲起來,顯然,這事兒已經沒有半分迴旋的餘地——太傅府與她和姜澤之間早就生了嫌隙,謝術昭的死將這嫌隙又加深了一層、甚至是數層。
有些話她不好與姜澤明說,說了只會讓雙方的關係更僵。別人不瞭解謝正清,她這個做女兒的怎麼會不瞭解?這人的勢力和涼薄幾乎是刻進骨子裡的。
對謝正清來說,她這個女兒完全是意外,只有兒子,才是傳承謝家的根本。在她被記名在秦丹陽名下、在她與羅魏交好之前,謝正清眼中又何嘗看得到她了?
一切不過取決於她能為家族帶來多少利益。也因此,在她開始在京中展露頭角,在她出落得愈加美貌之後,她在謝家能獲得的關注越來越多,能爭取到的權利和自由越來越大。
若非如此,她一個深閨女子,如何能頻繁的與聖元帝鴻雁傳書,如何能時常見面互許終生?謝正清是一家之主,對發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事情怎麼可能沒有半分察覺?
說到底,不過是有利可圖順水推舟罷了。這就是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主啊,姜澤這次是真戳了他心窩子了。他要是不在別的地方找補回來,怎麼咽的下這口氣?
思及此,謝琳無力的扶了扶額,叮囑姜澤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母后全都知道,母后知道你委屈了,可古來成大事者,誰不是三災八難,誰不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姜澤聽她又要說教,定睛道:“母后就不擔心她的身份提前洩露?初選的時候她根本就沒露面,按說除了謝家的人,根本沒人知道其中的關鍵,但今日這事兒明顯是有人洞察了內情,想借皇后的手將人清理出去。
這事兒可大可小,若說在此之前,皇后還對選秀不上心,那今日之後,就由不得她不上心了。皇后聰慧,到時候難免被瞧出端倪,母后打算怎麼做?”若論對謝詩意的熟悉程度,這後宮除了謝琳,只怕所有人都不及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