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至少能夠說明這位族老的確與秦充有仇,秦家本支如今正鬧內訌。可他為何與秦充有仇?他與秦充均未插手秦家生意,手上不掌錢財,更不存在家主之爭。
——這二人既無錢財糾紛也無權利相爭,這仇從何而來?難道僅僅是因為秦充庇護了秦羨鴻?若只是因為這個,還不足以讓對方冒險背叛家族。
你再想想看秦充在對待秦家通敵叛國一事上的冷靜自持,像不像底氣十足的樣子?可他憑什麼底氣十足?之前便傳聞秦充與秦羨漁關係不錯,秦羨漁才剛被逐出秦家的時候還多虧秦充照拂。
而謝大人失蹤前曾傳信與陛下說查出端倪,雖說的並不具體,但有件事情卻不容輕忽,那便是他曾遞拜帖與秦羨漁,結果被秦羨漁拒絕了。再加上秦羨漁手中掌握著秦家部分生意這個說法,秦充的底氣到底怎麼來的也就有眉目了。”
龍三沉吟道:“你的意思是,秦羨漁手中握著秦家部分資產的事情是真,對方也料準了陛下一直尋不到秦羨淵的下落,結局只能是雷聲大雨點小?”
“可以這麼說。”龍二頷首道:“秦羨漁畢竟是被逐出家族的,與秦家本支在法理上已經沒什麼關係,傳言終歸是傳言,只要陛下找不到他掌握秦家家財的證據,就不能拿他怎麼樣。就算陛下真對他動了殺心,他若與蔚家軍結盟,也不是沒有退路。
秦充看準的應該也是這點,陛下才剛登基兩年,在秦家本支的事情上,沒有證據絕不可能大開殺戒。就算有,依照今時今日的形勢,也要多考量幾分。就更別說樸居之事已經讓陛下喪失立場,秦寧馥因此失蹤,秦老太君和另外兩名秦家女至今住在皇宮了。”
龍三倒吸了口氣,龍二的話卻並沒停止,皺了皺眉又繼續道:“這些都是我根據當前形勢來推斷的,但陛下的性子素來難以捉摸,也不排除真正大開殺戒的可能。若真到了那時候,秦充一支完全可以依附秦羨漁保下幾條血脈。”
“陛下這是騎虎難下呀!”龍三煩躁道:“若劉天和的事情確實與秦羨漁有關,他完全有能力做到這點。相信蔚家軍也會十分樂意的。”
龍二點頭道:“睿王放棄秦家乃是不得已之舉,但卻必然不會狠心道斬斷秦家的所有血脈,秦羨漁與蔚家軍投誠,未必就沒有睿王的原因。再加上他手中的產業,若他想救秦家子孫,蔚家軍會很願意施恩。”
“這不是人才兩得麼,換成我我也願意。”但也正因為如此,形勢才對姜澤更加不利。龍三頭疼道:“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秦家這位族老先前透露出來的訊息應該並不全面,他將矛頭指向秦羨漁許是試探之舉。若我當真是朝廷的人,在秦羨漁身上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必定會再次上門。”
“不錯!”龍二撥出一口濁氣,“所以秦羨漁那邊的動靜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秦家本支。先前謝大人沒動秦家本支乃是為了大局考慮,也是不想壞了陛下的名聲,但現在人都死了,劉天和又生死不知,其餘的可以暫時放到一邊。”
“我知道了。”龍三起身道:“我現在就去秦家,秦羨漁那邊你安排人手。速度要快,我覺得劉天和未必就已經死了,沒準等著我們的又是個局。”
龍二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卻沒直接說出來。也沒再提蔚家軍在績溪郡還安排了人手的可能。說也沒用呀,說了只能增加彼此的壓力。
再說就現在這形勢,就是明知道蔚家軍留了後手,他們也不可能打退堂鼓。因為姜澤的日子不好過,他們回到上京城的日子只會更加不好過。
且他還有些猜測同樣沒與龍三說,那就是假如劉天和一家老小和幕僚全都還活著,這人又去了哪裡?蔚家軍固然實力不凡,但在績溪郡,卻絕對不是對方的主場。
龍衛是從坳谷直取績溪郡的,正因為路上躲躲藏藏,所到範圍才廣,且並未失去最基本的洞察力能力——對方絕對不可能安排人前往西海郡,也不可能安排人前往上京城!
如此,剩下也就只有水路了,可水路是漕運的勢力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