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出些什麼也不一定。要知道漕運這幫人都是在江上活動的,尤其近兩年勢大,江上的來往船隻大多是漕運自己的人。但南嶺江不是私人的,民船與官船並沒被禁止。
未免太過打眼,無論是參與刺殺朝廷命官還是偷運劉天和與其家小並幕僚,漕運的人必然小心。這麼一想,龍二不由得鬆了口氣——眼下龍衛確實是拿這三方人馬沒有辦法,卻總歸有線索了不是?有線索就好辦,他還不信對方能半點行跡不露。
龍二會這麼想無可厚非,不僅是他,就連才剛出門的龍三也是如此作想。只他先前的注意力全都在劉天和身上,又聽龍二推測秦羨漁與蔚家軍已經合作,這才冷不丁將漕運忽略了過去。
但別人不清楚漕運的底細,他還不清楚嗎?眼下根本就不是徹查漕運的最佳時機——就算龍一等人全都到了,龍衛的人手還是不夠呀!俗話說貪多嚼不爛,與其忽然之間將矛頭對準漕運,還不如專注眼前。
於是想了想並未折回,乾脆按下情緒,一門心思的將注意力放在了秦羨漁身上。
秦府這幾日格外安靜,艾喜察覺到秦羨漁重新被人盯上後前來稟報道:“爺,那人又來了。”
“哦,又來了呀!”秦羨漁悠哉悠哉的,聞言輕笑出聲,“別急,爺我行的端坐得直,有什麼好擔心的?再說你家老爺不過是個商人,哪裡能伸那麼長的手。”
艾喜聽了嘴角微抽,口中卻道:“爺您太謙虛了。”若他家主子這樣的也叫行的端坐得直,那這世上就沒有行不端坐不直的人了。還手伸不了這麼長,他就沒見過手伸這麼長的好不好?
但這事兒委實值得高興,他跟在秦羨漁身邊的時間不短,也不是沒成算的。謝術昭一死,劉天和被擒,績溪郡的事情就算平息大半,他家主子與蔚家軍合作的事情也就板上釘釘。再加上睿王這座靠山,他家主子日後行事必然更加容易。
只不過……艾喜皺眉道:“那外面的人要如何處理,難不成就由著他們?會不會對方已經察覺到什麼?”
秦羨漁聞言擺了擺手,不甚在意道:“可能吧,無論對方盯上我的目的到底為何,是有人發現了端倪還是順勢而為,總歸是留意到咱們了,近段時間想有安穩日子估計很難。不過,只要對方沒證據便無礙。”
一國帝王的力量固然不容小覷,也沒人會覺得這不是威脅,但秦羨漁卻是真的不怕。從他決定要報仇的那天起,他就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日,也知道自己想要達成所願必然很難。在此之前,他曾有無數設想,卻做夢都沒想到他的機緣會在蔚家軍頭上。
此番之事,對他來說已經是意外之喜。他從來就沒想過會以這樣的方式開始他的復仇之路——蔚家軍已經將該做的都做完了,於他而言,現階段一動不如一靜。
只要他不動,無論姜澤的人如何試探,都不可能找到證據。但凡找不到證據,即便姜澤恨得咬牙切齒,也不能在明面上對他出手,至於暗殺,他是那麼好殺的麼?
且不提他自己暗中蓄積的能量,也不提姜澤接下來是不是騰得開手腳,就是蔚家軍,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被姜澤所殺!蔚藍為什麼要接受他的投誠,難道僅僅是為了謝術昭和劉天和?倘只是為了這兩人,蔚家軍什麼時候出手不好,哪裡用的著他來從旁協助?
秦羨漁淡定如常,艾喜見狀挑了挑眉,“您的意思是咱們什麼都不必做了?需不需要通知那邊?”他說著朝西邊的位置指了指,面上神色帶著興味。
秦羨漁搖頭,輕輕睨了他一眼,“你覺得咱們能發現的事情對方會發現不了?那位在績溪郡的底子比咱們想象中更深,你就別瞎操心了。”換言之,真有什麼需要做的,那位自然會出言提點,既是沒說,就是不需要。
蔚藍也確實是不需要。
前往蒼巖堡刺殺的龍衛全數避入績溪郡的事情,她在前往安平鎮的途中就知道了。但她同樣不以為意,至多不過姜衍交代了譚秋林一番,餘下的便什麼都沒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