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去還是為了他……”老候夫人低聲嘟囔道:“別以為我不知道。”
羅榮嘆了口氣,“母親知道就好,兒子很高興。”
“你這是高興的樣子嗎?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還遠著呢。”老候夫人冷哼了聲。
羅榮不以為意,“兒子高興是因為母親終於意識到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了。”
老候夫人又氣又怒,乾脆閉上眼趕人,“也罷,我說不過你,你走吧,我累了。”
“那母親好好休息。”羅榮也不勉強,理了理衣袖起身道:“天氣還涼,母親可千萬要多注意著些。”說完跳下馬車,又是一副笑眯眯溫和樣。
“回來了,要不要吃點東西?我讓二妮用青菜和肉糜熬了些粥。”王氏與羅榮感情甚篤,又是個精細人,見他回來立馬遞了張帕子過去。
羅榮接過來擦了擦手,頷首道:“用點吧,你吃了沒,怎麼沒先歇著,讓你別等你偏不聽,等到了安平鎮還有的你忙。”說著吩咐二妮道:“給你家夫人也盛一碗。”
王氏也不拒絕,朝二妮點點頭,這才問道:“母親可歇下了?我本是想給母親也送一份過去的,都盛好了才想起母親平日裡茹素,要是母親沒歇的話,我讓二妮再熬一份。”
“不必了。”羅榮握住她的手,搖頭道:“母親已經睡下了。”
“這麼早?”不應該啊,王氏詫異的挑挑眉。
俗話說旁觀者清,她對老候夫人的感情跟羅榮不一樣——婆媳關係本就需要小心維繫,相處起來難免要格外周全謹慎一些。
有些時候甚至會用挑剔比較的眼光去看對方,因此對老候夫人的瞭解要相對多些。毫不誇張的說,她對老候夫人的想法和作派不說了解個十成十,七八分還是有的。
羅榮想給老候夫人說什麼她心裡有數,就老候夫人那性子,沒翻天覆地的吵起來已是萬幸,又怎麼可能睡得著?
羅榮很少瞞她,尤其事關後宅,不由得深深地嘆了口氣,“估計沒睡著吧。”說著接過二妮遞過來的粥,慢條斯理的吃起來,邊吃邊將方才發生的事情一一說了。
王氏聽了險些驚掉勺子,乾脆放下碗道:“母親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簡直重新整理了她的底線,說句昏聵都不為過。但有些話羅榮能說,她卻不能,真說了翻起舊帳來就是無德不孝。
“是啊。”羅榮唏噓道:“別說你了,就連我都不敢相信。”羅榮放下碗擦了擦嘴,“記得我小的時候,母親還管著外面的生意,分明是個從容有度又溫柔寬和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就變成了這樣。”
王氏在心裡細細忖度了一番,拍拍他的手道:“誰說不是呢,我很小的時候就聽過母親的傳聞,以一介女流的身份掌管著秦家大半生意,嫁給父親後又將府中上下打理的緊緊有條。
最重要的是,生下了你和小妹,教養的一個比一個出色。
哎,我估摸著還是小妹和父親的事對母親的打擊太大了。
畢竟定國侯府的底蘊在那兒,小妹也樣樣出色,父親更是錚錚鐵骨的大將軍,卻不曾想被個處處不如人的謝琳給害了。這事兒擱誰身上估計都不好受,換成是我,多半還不如母親呢。”
羅榮心裡好受了些,淡笑道:“若換成你,你會怎麼做?”
王氏不假思索道:“我估計會想辦法把謝琳殺了吧。”
羅榮啼笑皆非,“想法很好,卻未免太不切實際了些,她身邊重重守護,輕易不出宮門,要真那麼容易,我早就去做了。”
“所以我才說我不如母親,我不能忍。”王氏寬慰他道:“你也別往心裡去,這未必就是母親的本意,人被氣狠了,鑽牛角尖也是有的。好在事情已經說開,相信很快就能想通。”
就是想不通也不要緊,她別的能力不好說,管家卻是熟門熟路的,難道還能輸給個老太太?
那必須不能啊!畢竟她丈夫兒子全都跟著姜衍混,要是姜衍不好了,羅家又能好得到哪裡去?
羅榮微微點頭,“你平日裡能勸的時候多勸著些,我不求她能跟阿衍培養多深的感情,只要面子上能過得去就行了。”
王氏在心裡暗暗腹誹,就老候夫人這十年來對姜衍的所作所為,還想培養感情,做什麼美夢呢!見了面不直接撕破臉已是極限。
但嘴上卻不能這樣說,“老爺放心,我心裡有數。”大不了不讓他們見面就是了,免得一不小心捅婁子。
王氏其實是有些懷疑秦家家學淵源的,畢竟有現成的例子擺著,從秦老太君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