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活計的行為已經無力吐槽,這睿王爺分明打著近水樓臺文火慢燉的主意,可憐自家主子還沒開竅,對睿王的各種行為視而不見,她不知該同情睿王還是同情自家主子,一個是有心步步靠近,一個毫無所覺傻傻乎乎。
蔚藍是不是毫無所懼傻乎乎姑且另說,二人誰也不知白貝心中所想,只見姜衍足見輕點,一手攬著蔚藍,一手時不時扣住巖壁上凸出的山石或者樹枝,輕飄飄往一側的崖下而去,轉瞬間,便在距離平臺約莫五六丈的地方停下。
姜衍等蔚藍站穩後才鬆開她,蔚藍雖然早有預料,卻還是被眼前的景象驚得一愣。
這是一個四方形的山洞,寬高約莫丈許,與蒼巖堡的石屋門子一樣,都用木板做成,有所不同的是,這裡的木板格外厚些,大約有十來寸,木頭並未刨皮,在此基礎上,好似用桐油浸泡過。
蔚藍上手摸了摸,入手雖然坑坑巴巴,但表面卻有些別樣的光澤,若是不仔細看,完全就與旁的山石分不出彼此來,且,蔚藍抬了抬頭,發現在這石門的上方,還有一塊不規則的凸出,從上看,真好可以將這個石洞徹底遮住。
此時,白條與聽雨幾人已經進入洞中,在牆壁的四角,有巨大的火盆點燃,火光明亮,可將裡面的情形一覽無餘,蔚藍回過神來,扭頭對白貝道:“去把秦風他們叫過來。”
白貝點了點頭,扭身往上山而去。
蔚藍待白貝走後,這才抬步往裡走,這是一個巨大的空間,縱橫約莫七八十丈,四周用巨大的原木密密麻麻排列作為支撐,在山洞的上方,也有三角形的原木搭了支架作為穩固,蔚藍摸了摸四周的巖壁,發現其質地應該是第四季砂礫岩,心下不由有些洩氣,她當初在蒼巖堡落腳的時候,怎麼就沒能注意到這點呢?
草原氣候本就比較乾爽,除了夏季雨量會相對充沛,其它三季都極少下雨,再加上北地風大,又是在半山腰的中空地帶鑿就,這洞窟能儲存完好,實在是稀鬆平常。可她思及歷史上有名的某洞窟,又想到歷史的發展,不禁心下又嘆了嘆,絲毫不敢再小瞧古人。
又往裡走了幾步,蔚藍髮現左側是堆積如山的糧食,右側是兵器與盔甲,將諾達的空間堆積的滿滿當當,只在中間餘下一條通道。
蔚藍抽出小腿上綁縛的剎雪,沿著通道往盡頭走去,邊走邊間或在等同的距離停下,劃開麻袋檢查儲存的糧食種類,直到將整個山洞走完,蔚藍大略估算了一下糧食的重量與兵器數量,一時間,她心中又是慶幸又是惋惜,已經完全都不知道該是什麼臉色了,扭頭看了眼默不作聲的姜衍,蔚藍皺眉道:“你有什麼想法?”
姜衍能有什麼想法?他此時感覺自己說什麼都不對。
說得近一點,這事兒蔚家軍要負一部分責任,這畢竟是在蔚家軍的關係範圍,但認真說來,軍政又從來都是分而治之,且蔚池是他以後的老丈人,難道他要對著他未來媳婦詆譭老丈人,那他這媳婦還要不要娶了?原本如今的形勢對他來說就極為不妙,好不容易才有機與蔚藍和睦共處、能夠有相互瞭解的機會,若他得罪了蔚池,下場豈不更慘?
說得遠一點,這是姜氏的江山,他那愛美人不愛江山的父皇,為美色衝昏頭腦是非不分,執掌皇權二十幾年,一門心思就盯著蔚家軍了,也沒見他安排個清廉愛民的郡守來好還治理西北這片土地。
可話說回來,西北地域遼闊,又歷來貧瘠,整個西海軍的賦稅,大抵連南方一個富庶的縣城都比不上,在上京城的不少高官權臣眼裡,西北本是羈縻之地,也沒人能改變這種現狀,自然也沒有人多費心思,若是不用擔心大夏人入侵,估計西海郡連駐軍都會沒有。
因此,他就算是硬要責怪,估計也找不由頭。再則說了,這世道太過注重孝道,他就算私心裡對姜白巖萬分不滿,也不好堂而皇之的宣之於口啊!
難道要說大夏人狡詐?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啟泰與大夏本就敵對,百年前兩國就接下樑子,甚至,南疆與北戎與啟泰也是有仇。姜氏的江山到底是什麼來的,每一個姜氏子孫心中都清楚,雖然前朝時三國群起而攻之,以至於榮昌滅國,可說到底,彼時,姜氏先祖不過一小民爾。
倏而,姜衍負手將視線投向成堆的糧食,輕咳了聲,道:“蔚家軍可得幾月免費的糧草了。”這些糧食,雖然在他眼中算不上多,可好歹是喬稟章存了好幾年才得的,蔚家軍三十萬人,怎麼也能支撐兩個月吧?
蔚藍會有此一問本是感嘆之語,她聞言不禁有瞬間怔愣,但轉瞬間,便哈哈大笑起來,笑聲爽朗,滿是歡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