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卻是沒有繼續選人,而是側身看向胡良幾人,笑道:“你們叫什麼名字?”
幾人聞言當下抱了抱拳,依次道:“屬下胡良、唐邵雲、向青雲、李四海、曹衝、黃祁,見過小主子。”他們都是與蔚藍同去沙棘縣的,對於蔚藍的殺傷力,心中自然有數,是以面上俱是恭恭敬敬,不敢有絲毫怠慢。
事實上,他們也不願意怠慢,軍中向來以武力來決定地位,誰的拳頭硬,那便是聽誰的,蔚藍的拳頭硬不硬他們是不知道,可論智謀論手段,他們在蔚藍面前皆是多有不及,這點,早在梅朵雪轟隆隆垮塌大半時,他們便心悅誠服。
蔚藍含笑點頭,這才道:“此次選人,最終只選二十人,被選中的,日後便跟著我了,沒有選中的,繼續回到伏虎營當值,你們可是願意?”
胡良與唐邵雲幾人聞言有些詫異,隨即又斂下眸子思索起來,須臾間,只聽胡良率先出聲道:“敢問小主子,屬下等人日後還有機會回到戰場麼?”胡良原本以為此次選人,是有什麼新的任務,需要與蔚藍打配合,沒曾想,會是決定他們的去處。
也是胡良知道蔚藍好性子,而蔚藍既然話已問出口,便是真要他們認真考慮的意思,他也才敢多問一句,否則軍中軍令如山,萬萬輪不到他出言置喙。
至於蔚藍,會有此一問,蓋因習性難改,在她以往的服役生涯中,即便是軍中有調動,也會適當徵求戰士們的意見,而不是直接下結論。
胡良說完,便認真的看著蔚藍,等她回答,唐邵雲幾人也是如此。
在幾人心中,蔚藍雖然有手段也有魄力,但畢竟還是閨閣小姐,日後總要嫁人生子,他們並不排斥跟隨蔚藍,但他們怕在未來的日子裡,被閒置起來,回到京中,只做個內院護衛。對於習慣了征戰沙場,心中早已做好準備要馬革裹屍的男兒郎來說,高床軟枕與錦繡繁華之地,並非他們的歸宿,沒什麼比離開自己熟悉的疆場,不能盡情揮灑汗水、鮮血與熱情更讓他們覺得委屈的。
餘下蔚藍背後的眾將士也是面面相覷,或震驚或狐疑,當然,這震驚並非因為蔚藍的身份,對於蔚藍的身份,他們大略猜到一些,讓他們震驚與狐疑的是,他們並不知道被蔚藍選中的人,日後將要做些什麼,平日裡執行的任務到底是什麼內容。
他們從祖上開始便是鎮國將軍府的私兵,在場的諸人年齡都不大,可說都是在安平鎮出生的,他們自小便沐浴著邊關的風雪、聽著出操的號角聲與沙場的廝殺聲長大,要他們離開自己熟悉的環境,未來不知要何去何從,心中總是有些忐忑。
且,他們日後跟著蔚藍了,是算蔚藍的貼身護衛,還是仍算軍籍?如今他們雖也是鎮國將軍府的私兵,名義上也是主僕,但實際上卻並非奴籍,亦是有軍餉可拿的,掙得軍功便可升職,跟著蔚藍,這又算是怎麼回事?
還有,眾將士看著蔚藍小小巧巧的一個,說話也溫溫柔柔,根本就壓不住場子,這完全就是個孩子啊!將軍大人這一手,也未免玩得太過大發,對小主子,不可謂不放縱!
蔚藍聞言沉默了一瞬,眨眨眼笑道:“當然,當戰場上需要你們的時候,你們一樣要衝鋒陷陣,只我如今需要一批人手,輔助我培養出更多可用之人,三五年內,你們應該會呆在上京城,再往後,便說不準了。”
她說著,又補充道:“你們曾與我共事過,想來知道我的性格,若是有不願意的,現在就可以站出來。但,無論是在後方,還是在前方衝鋒陷陣,咱們的目的總是一樣。即便你們並不願意跟著我,事後也不會遭到懲罰。”
蔚藍也知道故土難離這個道理,凡事講究心甘情願,倘若心有不甘,短時間看,雖然目的達成,但於長久,卻毫無裨益。
老爹在軍中積威甚重,伏虎營一直便跟著老爹,如今要跟著自己這個寸功未見,看起來弱不拉幾的小白菜,是個人,心中都會打幾個問號,又何況伏虎營的人,雖然比不得麒麟衛與隱魂衛,但心中仍是自有傲氣。
不過,今日乃是初見,她尚且能以理服人,但等他們一旦做了決定,日後再想反悔,那可就由不得他們了。
只要不是剝奪了他們上戰場的權利便好,胡良聞言眸中神色亮了亮,繼而點頭,單膝跪地道:“屬下願意!”
唐邵雲幾人見狀,也不再猶豫,當下表態道:“屬下見過小主子!”
蔚藍伸手虛扶幾人,面上笑容和善,平靜道:“不必多禮,起來吧。既是如此,我便將選人的詳細規則與你們說說。”
幾人聞言面上有些懵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