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俱是目光灼灼的等待下文。
蔚藍見此面上露出一抹笑容,想了想道:“下面我說說具體安排,有意見你們隨時提,大家都是臥龍寨的一員,可以開誠佈公的探討。”
幾人聞言詫異的點點頭,只聽蔚藍繼續道:“臥龍寨要想徹底擺脫以前的困境,讓大家吃飽穿暖衣食無憂,必須從根本上改變,我既已接手臥龍寨,自然是希望大家能過得更好,這第一點,寨子裡的孩童,不分男女,我打算讓他們讀書識字。”
蔚藍輕叩著桌面,面色平靜,“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千鍾粟,書中車馬多如簇。讀書識字不僅能讓人開拓視野明事知禮,也能參加科考加官晉爵;方童,此事就交由你負責。”
方童反應過來哭喪著臉道:“公子,只怕沒有先生願意來啊!”臥龍寨是土匪窩,莫說是塘壩縣內了,就是府城裡訊息靈通的讀書人也心中清楚,又如何肯來?再加上蔚藍又剛下了禁搶令,總不可能把先生擄上山吧?
周旺財和宿老等人對視一眼,均有些不可置信,蔚藍此舉無疑是給寨裡裡的孩童開闢了一條通天大道,只要捨得下功夫,就不愁將來沒好日子過。要知道,當下的平民之家要想供養一個讀書人殊為不易,有些舉家族之力才能供養出一個讀書人,窮困些的,說是傾家蕩產也不為過!
而入學參加科考,需得身是家清白的良民才可以,這就意味著他們的後輩子孫可以堂堂正正做人了!
可上天怎麼會掉餡餅?蔚藍能接手臥龍寨,讓臥龍寨有個依附已經是意外之喜,如今又花大價錢,要讓寨中的孩童進學,非親非故的,施以如此大恩,莫不是蔚藍想要帶著兄弟們謀反?是了,朝廷不作為,蔚將軍又才失蹤,將軍夫人也已病逝,昔日煊赫的鎮國將軍府大房就只剩下這姐弟倆,可謂是家破人亡,蔚大小姐就算有這個想法也不稀奇!
幾人心中同時閃過這個念頭,不禁被嚇了一跳,剛剛升起的熱情就像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冷水,但當下誰也無法宣之於口,俱是面色沉沉的等待下文。
蔚藍直接忽略了周旺財等人的臉色,不動聲色的端著粗陶碗喝了口茶,擺擺手看向方童道:“直接請先生上山吧,目前只是啟蒙階段,也無須聘請名師大儒,有秀才功名就可勝任,請不來人就給我用銀子砸,總會有人來。”
方童看了眼沉默的周旺財幾人,皺著眉點點頭,這是好事情,無論蔚藍到底在盤算什麼,當務之急,他必須先應承下來。
蔚藍也不理會幾人,扭頭將視線移向季星雲道:“星雲,你想辦法把牯牛山買下來,若是官府問起,就說要蓋別莊,臥龍寨以後便更名為臥龍山莊。”頓了頓,蔚藍又擱下茶碗看向方童道:“請先生的事也可以等到臥龍山莊正式掛名以後再請。”
周旺財等人盤踞牯牛山多年,就算每年會適當的給予官府孝敬,官府的人恐怕也早已煩不勝煩,既然有人願意滅了山匪,又人傻錢多的願意花錢將牯牛山買下來,想必官府會很樂意把這個燙手山芋丟出來。
退一萬步說,就算官府不願,相信以隱魂衛的手段,季星雲想要從塘壩縣令手裡弄張正兒八經蓋了官衙大印的地契文書也不難。如今正是多事之秋,相信季星雲也不會傻得透露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和行蹤,將此時交予他蔚藍一萬個放心。
季星雲笑著點頭,因著蕭關隸屬西海郡管轄,隱魂衛對於西海郡內的勢力瞭解和掌控,比啟泰其它地方更加深入。
如今的塘壩縣令丁向是個聰明人,早年曾任塘壩縣丞,聖元帝十八年,上一任塘壩縣令因境內山匪橫行屢出命案而被革職查辦,後來丁向頂了縣令的缺。因為有前車之鑑,丁向上任後一直致力於整頓山匪,是以這幾年來,塘壩縣雖然山匪依然橫行,卻不再像以往那般猖獗,山匪的地盤也各自收縮,過往商旅因山匪搶劫而喪命的也大大減少。
從丁向的任職手段,不難看出他是個極識時務又善於拿捏分寸的,季星雲覺得這並不難辦,聰明人向來懂得如何取捨,更何況牯牛山於官府而言,不過是座毫無產出的荒山,其上還有山匪盤踞,如今有人代勞,想必丁向只會求之不得。
就算丁向心中存疑有所不願,季星雲也不覺得為難,但凡為官者,又能找出幾個身家清白經得起深查的?只要能找出丁向身上的漏洞加以利用,這完全就是小事一樁,說不定到時候這漏洞過大,還能給自家主子省上一筆。
方童反應過來眼睛一亮,忙不迭點頭,如此就要好辦很多,至少那些老學究不必覺得與山匪為伍折辱了他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