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句恭喜,桂榮此時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至於蔚池口中的陰險鼠輩,他表示自己完全不知道蔚池說的是誰。便是他心知肚明,也沒那狗膽去附和,身後還跟了一大群人,誰也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那個層面的人,倘他言語間稍微欠妥,那他這個內侍總管也就做到頭了,只等著回宮被皇帝抽經扒皮吧!
蔚池聞言揚了揚眉,略顯病弱的面孔上綻放出一抹能稱得上是燦爛的笑意,似是壓根就不曾沒注意到桂榮面上的僵硬,他朝桂榮拱了拱手,語氣誠摯道:“人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本將軍這便借桂公公吉言了!”
說罷,又伸手拉過蔚栩與蔚藍,聲音溫和的對二人道:“來,囡囡,阿栩,這位便是皇上身邊的第一紅人桂公公,你二人日後見到桂公公,可要記得禮數。”
桂榮作為姜澤身邊的第一人,能被姜澤委以重任,儘管面上看起來不溫不火,甚至能稱得上是親和,但骨子裡,卻絕非心慈手軟之人,蔚池這是在提醒蔚藍日後與桂榮對上,要小心應對不可大意輕敵的意思。
蔚藍迎著蔚池的視線點了點頭,她心中明白,桂榮方才之所以會措手不及,蓋因自己和蔚栩還活著的訊息捂得夠嚴實,事情又涉及到尹尚與紫芝山,桂榮這是會辨不清虛實,也不敢貿然開口相詢。
桂榮今日到鎮國將軍府的目的,原本便是想要摸清老爹的底牌,又如何甘心空手而歸?只怕稍後等桂榮回過神來,還有一系列好戲等著輪番上臺,畢竟,太醫院判申姜與那兩名醫女都不是擺設。
而能主導這出戏的正是桂榮,桂榮能在姜澤身邊混得風生水起的,又豈能沒幾分能耐?太監這種生物自先秦時就有,可見到活生生的太監、且還是名副其實的大反派,於蔚藍來說卻是開天闢地頭一遭。
若說蔚藍不好奇,那絕對是假的,可之前為了將戰場留給自家老爹,蔚藍與蔚栩完全無視了桂榮與眾人的隱晦目光,只與蔚池見完禮後,便一直在旁邊充當乖乖牌。
如今好不容易輪到二人上場,蔚藍略顯拘謹的拉著蔚栩上前,似是難掩自己心中的好奇,她微微抬眸,目光在桂榮身上停留了一瞬,末了又笑著低下頭,很是敷衍的福了福身道:“桂公公安好。”
桂榮將蔚藍的小動作收入眼中,垂眸的瞬間眸光微閃。
他早就聽聞過蔚藍的名聲,如今見了蔚藍行事,對她的印象便更加不好。若是以前,蔚藍若此作態,他或可甩個冷臉子,可如今卻是不行了,一來他本就忌憚蔚池,二來,蔚藍與蔚栩除了是蔚池嫡子嫡女的身份,還是皇上親封的流雲郡主與安樂侯。
兩者同是正二品的品級,雖這名號是皇上在誤以為蔚藍與蔚栩身死之後才追封的,可如今這二人活著回來,皇上又特地召了蔚池回京,在明面上擺足了皇恩浩蕩的譜,難不成皇上還能因為這二人活著,便將這名號收回來?
君無戲言,已經頒下的旨意便再難收回,倘皇上流露出一絲半點要收回的意思,無論是出於什麼原因,都只能表明皇帝的無能,跟吐了一口唾沫再舔回來又有什麼差異?最後丟得還是皇上的臉。
依照皇上的性子,他如今既然已經做到這一步,又如何只因為兩個尚未長成的孩子,就讓自己之前的謀劃付諸東流?只怕就是打落牙齒和血吞,皇上也要在明面上擺出一副同樣歡喜的姿態來。
說到對皇上的瞭解,桂榮自覺第二,斷然沒人敢稱第一,既是如此,在皇上的意思徹底明確之前,他又何苦在這點小事上較真得罪了蔚池?
腦中念頭劃過,桂榮一面側身避開蔚藍的禮,一面不著痕跡的觀察二人,又樂呵呵虛扶道:“蔚大小姐與蔚小公子快別多禮,雜家要是真受了您二位的禮,豈不是折煞雜家了!”心中清明,桂榮說罷,又覺得自己有些苦逼,想來這次的差事他要徹底辦砸了。
此刻他真心覺得,其實這世上也不見得只真正有蛋的人才會覺得蛋疼,至少他目前就深深覺得,原來沒蛋也是會疼的……估計等宮中那位收到訊息,只會比他更加蛋疼!如今他唯一能期盼的,便是蔚池的身體,真的如傳言一般,是真的好不起來了,否則他回去只有被遷怒的份。
蔚藍在桂榮發話之後,便拉著蔚栩垂著頭退回蔚池身邊,也不再言語。既然在去凌雲山的莊子之前,她要扮演的便是個囂張跋扈沉不住氣的草包千金,那此刻便並不適合她再多做什麼。
蔚栩牢記蔚藍之前的話,雖是跟著蔚藍到了桂榮跟前,卻是從頭到尾一言不發,只眨巴著一雙純澈無垢的眼睛,充滿好奇的打量桂榮,待見到桂榮將視線落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