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耳目眾多,清風院這邊的熱鬧,二房自然是有所耳聞。
蔚桓大約是沒料到姜澤一大早就會派人上門,是以,出府之後便徑直吩咐了小廝到孔府送信,自己則找了家擅長製作南方小點的早餐鋪子用飯。待天色微明,估摸著已經下了早朝,樸居也已開門,這才施施然去了泰寧街,打算將蔚池回府之後的情形,與自己近段日子的計劃與孔繼儒詳談一番;並順道看看朝中大臣與岳丈大人孔志高得知這個訊息後會有什麼反應。
當然,蔚桓心中也清楚,孔志高未必就會將心中最真實的想法告訴孔繼儒,並讓孔繼儒轉告給自己,但,孔繼儒並沒有什麼大本事,孔志高如今又還在禁足,算得上是獨木難支,總不會害了既這個女婿加同盟就是了。
另外,蔚桓之所以到樸居,蓋因樸居的店小二為人靈活機敏,且相對於其它酒樓茶肆,樸居的各類訊息更為集中,傳遞也更為快速,就好比前幾日,他在樸居,就打聽到許多在別的地方極難打聽到的訊息。
事實證明,今日的樸居之行,確實並未讓蔚桓感到失望,他到樸居不過喝了一盞茶的功夫,便有幾頂轎子在樸居的後巷停下,緊接著走下來幾個熟悉的身影,徑直上了三樓的雅間。蔚桓見此不由得揚唇輕笑,直接吩咐了耿三出去安排。
琉璃幾人心驚膽戰的回到暮雪齋,尚未到達主院,便有眼尖的小丫鬟報給了劉嬤嬤,劉嬤嬤聞言眉心一跳,當即便讓小丫鬟將人攔在影壁外的倒座,自己先進了裡間報給孔氏道:“夫人,琉璃姑娘幾個回來了,說是有事回稟,您看老奴要不要現在就將人帶過來?”
劉嬤嬤心下也有些忐忑,蔚池迴歸,便是不用孔氏多說,她也清楚其中利害,作為暮雪齋的管事嬤嬤,自孔氏的奶孃被打發了之後,孔氏身邊的一應事宜,便全都是她在打點,她經手的事情多了去了。
若說孔氏與蔚桓是針對大房的主謀,那她便是當之無愧的幫兇,蔚池回來,整個二房都討不了好,那她這個做二房奴才的,又能又什麼好果子吃?
孔氏派琉璃幾人前往東院的用意,劉嬤嬤自然是明白,她也是打心眼裡感到高興和贊同的,可如今不過短短三刻鐘的時間,琉璃幾人就灰溜溜的回來,可想而知結局定然是不會太好,說不得還是無功而返。
劉嬤嬤說這話時,孔氏正被流雲伺候著用早飯,她聞言攪拌著燕窩粥的手頓了頓,垂下眸子道:“只讓琉璃進來便是,其餘幾個先讓她們等著。”
蔚池是什麼樣的性子,孔氏心中有數,她也沒指望琉璃幾人一出馬就會有所收穫,可說如今的局面,在蔚桓交代她往東院安排人手時,她便已經想到。
只如今對二房來說,除了先用這個方法試探一二,她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又或者說,即便是有更好的方法,她也不願意多費心思。
蔚池才剛回京,甚至還沒進門便給了蔚桓、或者說是給了整個二房一個下馬威,其並不願意再與二房維持表面平和的意圖已經昭然若揭。
而她只是個婦道人家,一則是在曦和院走水之後,她就說話本就不如往常有分量,二則是身份有別,她是弟媳,如今蔚桓與她之間本就有嫌隙,倘若蔚池看在她是婦人的面上少與她計較幾分,蔚桓就算眼下表現得樂見其成,等事情過了,未必就不會找她秋後算賬,她又何苦勞心勞力的在此時出頭?
劉嬤嬤並不知道孔氏心中所想,她聞言恭敬的應了聲,快步出了房間,片刻後與琉璃一同過來。
之前在梧桐院,蔚藍的一番話,到底還是在幾人心中埋下了一根刺,是以如今見到孔氏,琉璃心中害怕有之、怨憤有之、不甘有之。但無論她心中怎麼想,面上仍是畢恭畢敬,甚至不等孔氏發話,便低眉斂目的在孔氏腳邊跪下,似是有些害怕般,聲音顫抖道:“奴婢讓夫人失望了,還請夫人責罰。”
見琉璃似乎害怕得渾身發抖,孔氏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並未說話,而是別過頭去,就著流雲的手咬了一口炸得酥脆的玫瑰酥,面上露出享受的表情,半晌才居高臨下的看向琉璃,不鹹不淡道:“倒是我高看你了,清風院裡住的又不是洪水猛獸,你在怕什麼?”
這事原就在她意料之中,如今再問琉璃,委實沒什麼大的意義,但因琉璃之前對蔚桓起了不該有的心思,孔氏自然不放過任何奚落打壓琉璃的機會。
其實按照孔氏的脾性,當家主母糊塗得與個丫鬟一較高低的想法,是以前的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去做、也不屑去做的,只她如今與蔚桓的關係並不好,她在蔚桓面前不僅得不到寵愛和關懷,甚至連在內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