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下午,蔚藍呆在書房再沒出過曦和院,除了給蔚栩兌現了一節“上兵伐謀”的兵法課之外,便一直沉浸在原主留下的各類書籍中。
楊嬤嬤和孔氏的商議結果蔚藍並不擔心,想要順利拿到大房的家產而不鬧出任何動靜,她們除了妥協並無他法,除非自己在她們心裡完全是個大肉包子。
是夜,萬籟俱寂,三更的梆子敲響之後,蔚藍緩緩睜開眼睛。
簌月已經被她趕到隔壁房間休息,只有蔚栩賴在身邊,給小傢伙掖好被子,蔚藍披上外衣悄無聲息的出了房間。
已經是深秋時節,室外清寒,樹影婆娑,抄手遊廊上掛著兩盞燈籠,在夜風的吹拂下晃晃悠悠,整個院子朦朧安靜。
蔚藍徑直走到西跨院幾棵高大的雪松樹下,仰頭目光銳利的射向黑漆漆的樹冠,輕聲道:“下來!”
臥在松枝上的蔚十七和齊休早在蔚藍踏出主屋大門時就警醒了,二人各自佔據一方,黑夜中看不清對方的臉色,但同時凝神屏住的呼吸卻提醒著震驚的二人,他們被發現了!
齊休定在樹上不動,苦惱得直皺眉,他的隱身功夫極好,連主子都曾誇過,怎麼會被蔚姑娘發現了呢?不過主子說了,除非蔚姑娘遇險這樣十萬火急的事情,否則讓他不要現身!齊休搖搖頭,這並不算十萬火急……
蔚十七見對面的人沒動靜,火大得差點咬碎後槽牙,呆子!一定是那個呆子曝露了自己的行蹤!這是作為高手的恥辱!是的,一定是那個呆子看小姐的視線太過專注才會被小姐發現的,嗚嗚嗚~
蔚藍雙臂環抱站在樹下,見樹上的人悶聲不響,壓低的聲音不由冷了幾分,寒意森森道:“滾下來!”
蔚十七狠狠閉眼,懊惱的從松枝上飛身躍下,垂頭抱拳並遞上一張黑色令牌道:“屬下蔚十七見過小姐!”
姓蔚?自己人!?
蔚藍接過令牌細看,夜色下黑鐵打造的令牌方正小巧,約莫兩寸大小,正面凸起的部分是個剛勁有力的“蔚”字,背面是“十七”二字,還帶著些許微溫。
揚眉看向蔚十七,中等身高,一身黑衣,身材精瘦,五官清秀,二十出頭的樣子,面上還有些羞惱之色。
“還有個人呢?”蔚藍笑問。
出來會一會這二人是蔚藍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一來是她是實在好奇,二來是對方窺視的她的目光並無惡意,三來嘛,她的靈魂已經銷魂到異世了,連死都死過了,她還在怕什麼?上一世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就算是休假都時刻謹記著自己的身份,凡事規規矩矩不出格,這一世麼,呵呵!
不過,結果令她有些意外。
蔚十七愣了下,迎上蔚藍清澈帶笑的鳳眸,尷尬道:“屬下並不認識他,那傢伙就是個傻的,呆在樹上不會挪窩,也不說話。”
“你先把他打下來。”蔚藍面無異色,想了想道:“動靜小點,別擾人清夢。”
如果這兩人是一夥的,如果蔚十七的身份有假,那麼,蔚十七該怎麼做?蔚藍嚴謹慣了,下意識便作出試探。
蔚十七錯愕,小姐果然是將軍的種!簡單直接粗暴!不過,這命令好!他早就想揍那小子了!
點點頭,蔚十七飛身拔出軟劍朝樹冠後的齊休而去。
觀望中的齊休聞聲圓眼大睜!那叫蔚十七的已經飛身持劍朝自己砍過來了!可蔚姑娘不曾遇險自己怎麼辦?不能露面啊!齊休提氣就跑!主子可沒說不能跑!
蔚十七才剛靠近樹冠便見一道黑影嗖的竄出,腳尖點著松枝晃眼就飛了出去!
蔚十七反應過來不由得扭轉身形急追,然後,然後他看到了什麼!蔚十七瞠目結舌的看著只比自己快上兩三息躍起的身影直接飛過西跨院的院牆,又飛進隔壁的演武場,最後徹底飛得沒了蹤影—那是真的是直接用飛的,幾乎不用借力一氣呵成!
蔚十七有些狼狽的回到西跨院,巨大的打擊讓他久久不能回神。
“人呢?”蔚藍不厚道的笑了。
雖然心裡震驚真的有飛簷走壁這門武學,但見蔚十七蔫頭耷腦,蔚藍倍受打擊的心情還是奇蹟般地平復了些—原來剛才那人的速度並非只有自己需要頂禮膜拜阿!
蔚十七的身手很好,至少比現在的自己好太多!出手的力度和速度不似作假,這副心臟中箭“我受了一萬點傷害”的可憐樣也不似作假,但這還不足以完全取信於蔚藍,所以幸災樂禍什麼的絕對可以有,娛樂身心嘛!
蔚十七很是挫敗,虧他自負身手不錯,怎麼也要排在二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