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見此,忙拉著蔚栩上前行禮,恭敬道:“臣女蔚藍攜幼弟蔚栩見過泰王爺!”
院中僅有的幾個婆子先是被這突如其來一群人驚得愣住,此時聽蔚藍稱呼來者為泰王,反應過來忙不迭跟著跪下行禮。
泰王目光炯炯,這還是他第一次與個小丫頭打交道,也是第一次見到蔚藍,一身素白襦裙,梳著麻花辮,珠釵耳飾一概全無,個頭嬌小單薄,脊背挺直、五官精緻,與普通的閨中少女截然不同,見到自己從容不迫沒有絲毫膽怯,那雙乾淨剔透的鳳眸深邃堅定,與記憶中的某人有幾分相似,餘下的幾分則像足了蔚池。
“小丫頭不必多禮!今日本王乃是受你外祖父所託而來,正事要緊。”泰王笑著揮揮手,“都起來吧,該幹嘛幹嘛去!”
見泰王一來就遞了梯子,蔚藍便也順梯子爬,神色頗為詫異的拉著蔚栩起身,將泰王請到上座,又吩咐簌月上茶,佯露疑惑道:“王爺,不知外祖父所託何事?”
泰王大刀金馬的坐下,環顧四周,見婆子們快速散開,喝了口茶麵含戲謔道:“小丫頭膽子不小啊!”
蔚藍拉著蔚栩坐下,無可奈何的笑了笑,神色坦蕩的看向泰王道:“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既然王爺肯出手相幫,想必王爺也清楚將軍府的現狀。”
泰王雖不在朝中任職,卻能將盛宇當鋪開遍啟泰國,甚至在大夏和北戎也有,蔚藍從不認為他只是個風流紈絝的花心王爺,在皇權至上的時代,泰王的身份固然是他最強有力的資本,但精明睿智的眼光和手段一樣必不可缺。
蔚藍直言不諱的話讓泰王有些詫異,又見蔚藍小小年紀說話行事儼然一副大人的派頭,心下不禁覺得有些違和。但隨即又想到早上收到的那封信,小丫頭既然能在困境中冒險求助自己,且能把準自己的脈博,會有如此爽利沉穩的性子倒也說得過去。
“這是自然,本王雖敬重你父親的為人,與你外祖父也有幾分交情,但買賣就是買賣,勢必要了解清楚才能接手。”泰王點點頭,也板正了神色。
眼下盯著將軍府的人不少,這渾水他不趟也趟了,索性把話跟小丫頭說得分明些,相信小丫頭也聽得懂。
蔚藍點點頭,淡笑著保證道:“王爺請放心,我之所以想將私庫存入盛宇,一來是為了我弟弟,二來也是為了我爹孃。大房的私庫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我孃的嫁妝,一部分是我爹的收藏,這些都與將軍府公中的資產不沾邊。”
所以王爺你完全可以放心大膽的接手,不用心存任何顧慮,我是不會坑你的,我是好孩子!蔚藍笑眯眯的等著泰王回話。
泰王看著蔚藍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眼含讚賞的點點頭道:“本王知道了。既如此,那咱們就去私庫看看吧。”
又指了指身邊的石虎和不遠處的侍衛們道:“這是石虎,你再安排兩個人跟他一起清點核對,剩下的人搬東西。”
蔚藍淡然頷首,看向簌月和鄖陽,二人早就得了吩咐,此刻恭敬的上前。
蔚藍面含歉意的行禮道:“這是我身邊的簌月和鄖陽,就由他二人與石虎一起清點,王爺還請先行一步,我稍後就到。”
陳氏和孔氏還沒到,她怎麼也要等一等。
看著滿院子的褚衣侍衛,泰王以為蔚藍是閨中小女兒心態作祟,有心想要避嫌,便不以為意的揮揮手,利落轉身對石虎幾人道:“那走吧,隨本王去看著。”
蔚藍也不多言,目送簌月和鄖陽領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離開,轉身讓銀杏和忍冬將早前收拾好的兩個箱子抬到屏風後面放好。
孔氏是個能裝的,陳氏卻未必。自己若是此時去了私庫,兩人來了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亂子。蔚桓安排在曦和院的兩個婆子是聽到泰王說受肅南王之託來的,也不知孔氏聽了會是什麼反應?
這邊蔚藍好整以暇的等著陳氏婆媳二人上門來掐架,孔氏收到婆子報信時,心裡頓感不妙。琉璃沒將楊嬤嬤找來,曦和院卻忽然來了泰王尊大佛,還是打著肅南王相托的名義!
“劉嬤嬤,你去榮安堂請老夫人。”孔氏陰沉著臉吩咐,又讓琉璃翡翠伺候著起身梳妝,同時讓幾個二等丫鬟去準備軟椅。
劉嬤嬤深知孔氏的心意,絲毫不敢怠慢,腳下生風的往榮安堂跑。
孔氏一顆心七上八下的,自雷雨薇死後,肅南王府因無召不得回京,所以連半個奔喪的人也沒派來。孔氏原以為肅南王是並不在意蔚藍姐弟的,卻不曾想,會在如今這個節骨眼上託泰王前來,且帶著大批侍衛,這一看就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