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以前的帝師，就算不幫，那也要說上一說，也算對的起枯復家主對她的教誨。

京城不能再亂了。

“放肆！”

少年冷厲一聲，兩個警察也停了下來，此時那個男人也奄奄一息，季盡歡瞟了一眼動也不能動的男人道：“這算是你們到處碰瓷的懲罰！”

從一開始她就預料著一切只是一場戲，而這個男人也是偽裝在人群裡面博得可憐的，他縱容說的話極為討巧，也避開了所有人的質疑，成了老好人，但眼下京城的大部分人都自身難保根本不會再去幫別人的閒事。

這或許是他暴露最大的問題吧！

躺在地上被揍的到處是傷的男人此時緩緩的動了動手指頭，他的眼睛裡毫無色彩，有的只有絕望，他在想他成這樣了，應該活不成了吧！

這就是京城，在窮人眼裡就算有病也不敢治療，因為醫藥品於他們而言太貴重了，所以他們寧願好好保護自己的身體，這算來到世間最好的證明！

到時候死去，一抔黃土，連個棺材都沒有一個人孤零零的爛在別處，或者被發現直接和別的屍體一起運到專門處理的地方，不管你是不是嚥下最後一口氣，一把火全燒了，連個骨灰都分不清。

這就是在京城生存的悲哀啊！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打架鬥毆，隨意傷人，應該定什麼罪？你們自己看著辦！”

這話一出，兩個警察一頓，手中的電棒都想直接扔掉，不帶這麼玩的，他們連忙上前貼著臉說道：“那個……少爺我們只是替天行道罷了，這次就……算了吧！”

一人說著，一人忙點頭！

季盡歡冷笑一聲，低眸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什麼時候需要你們替天行道了，就因為頭上那頂帽子嗎？那今天就給我摘下來！”

兩個警察一聽，立馬搖頭道：“不不不，我們還是負法律責任吧！”他們可不能為了一點醫藥費的錢而丟了飯碗。

男人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話，手撐著地面，硬站了起來，整個晃晃悠悠的，好似馬上又要倒下，他忍著身上的傷痛，對著一身乾淨白衣無暇的少年說道：“不需要！反正我們也會死！我們不需要！”到時候少年一走，那兩個警察還是會找來的，而且他也看清楚了，在這裡死算是一種解脫。

因為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丟了性命，還不如現在了結……

他被電的浮腫的眼睛晃悠悠的看著地上醉鬼的屍體，旁邊的男孩此時一動不動的跪在那，什麼話也不說，雙目無神，造孽啊！隨後他感覺眼睛酸澀不堪，眼皮慢慢垂下，眼前黑了下來，倒在地上沒了知覺。

……

窗外一盆綠植開著奇異的花骨朵兒，當一束穿過綠蔭的陽光零零散散的撒在它嬌小的身上時，微微一顫，露珠如圓潤潤的珠寶似的，慢慢飽滿落下，它好似很享受沐浴著難得的陽光，病房裡，一個身影躺在那裡，可見身上還有些擦傷，胸口處重度包上了繃帶，手也打著點滴，一個孩子守在他跟前，一直注視著他蒼白的臉色。

隨即，病床上的人皺了皺眉頭，似是做到了什麼噩夢，慢慢的睜開眼睛，好像受不了這突如其來的強光，又快速的閉上了眼睛，緩了好半響，男孩見此連忙扶起他，看他醒來，那張小臉上也有了一絲笑意：“爸爸，你醒了？”

男人點了點頭，這時才知道他便是那醉鬼，他粗重的手掌難得的摸了摸男孩的頭，道：“爸爸以前做錯了，直到快要死的那一刻才幡然醒悟，原來欠的最多的人便是你！”當時他的呼吸越來越稀薄，在他腦海裡出現的一直是默默無聞的兒子，他欠他太多了。

“沒事，只要你沒事就好。”男孩輕輕的說著，體貼的讓他靠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好像要看個夠，畢竟才體會的失而復得。

“這裡是哪啊？”

男人這時才打量著四周，他的手上還打著的點滴，這裡像病房又不像，因為太豪華了，什麼都有，還是單人間，在他的印象裡去醫院已經是幾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不過是在擁擠的走廊裡隨便打了點滴開了點藥，便匆匆回去了，現在這裡的一切他見都沒有見過，不由得有點緊張。

男孩聽完湊到他身邊小聲道：“爸爸，是哥哥，他說醫藥費已經付過了，讓你和叔叔好好養傷，他還說以後不能做這勾當了，他會去阻絕苦難的根源！”

隨著他又皺著臉，問著自己的父親道：“爸爸，苦難是什麼？”

在他眼裡父親什麼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