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枯復修鏡，本身就是女兒身，至始至終，只是家族辛密，不宜多說。”季盡歡冷看了他一眼，聲音堅定，當初古雅為了她能繼承家族，讓她從小女扮男裝。

她又是千古以來的異類，擁有兩種不同的能力，所以謊報了性別，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被發現過，而如今，枯復家族不復存在，她也不必再隱瞞什麼，顧景寒猜到什麼就猜到什麼吧。

“為什麼？”

顧景寒聲音略帶無措，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少年會是女孩子，甚至他一直以為自己是斷袖，心裡驚喜，然，卻為了這麼久沒發現感到懊惱。

為什麼沒早點發現，要是早點發現的話……他也不用將白如俍當男孩子來對待了。

“因為要繼承家族，”季盡歡坦白，聲音清冷，卻清脆。

顧景寒點了點頭，沒在計較這個問題，話語峰迴路轉，低頭看著清冷的少女道：“那你和我複合好麼？”

“……”

季盡歡沒料到他轉到這麼快，複合，她不願意了，也不相信他了，如今坦白，只是想斷了他的念想。

她若是沒記錯的話，顧景寒承認他是斷袖來著。

“不願意麼？”顧景寒見她久久未語，不死心的繼續道：“那天的事我真不知道，我是為了引誘天行出來，你是知道天行有多狐疑的，我要是不用這招，他會隱忍很久，到時候你也會離我而去，倒不如現在……我也沒料到你來找我，那兩個女人我已經處置了，你以後一定見不到她們。”

當初的破釜沉舟，如今他真的後悔了，若是她是女孩子，應該會很計較別的女人碰了他。

“顧景寒，”季盡歡捏了捏眉心，“我不想聽你的解釋，你不要來煩我了，還有雅舍的事情，你心裡清楚……不要讓我厭惡你。”

說著她放下了手，眼神冰冷，轉頭就走。

顧景寒見到此，慌忙中想要攔下少女，可方一出手，便被紅雨打斷了，他動作一頓，看向站在身旁的女子

紅雨伸出了手，攔著了他：“還請顧先生回去吧，你和主人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多說無益。”

“她是修仙者。”顧景寒黑眸看她，一字一句強調道。

“不，”紅雨嘆息了一聲，有太多的人被主人的外表迷惑了，季盡歡，雖有著風輕雲淡的身姿，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惡魔，從地獄裡爬起來，不曾信任任何人的惡魔。

“她累了，勞煩顧先生不要逼她，還是請回吧，主人有她自己的事要做，顧先生不要添亂了。”

顧景寒怔了一下，心裡越發苦澀了起來：“我明天來找她。”

說罷，他便獨自離去，顏聖在後頭看著，搖搖頭，若是季盡歡真的不要顧景寒了，那麼這個男人大概會瘋的吧。

……

次日。

一大早季盡歡便來到了聖光，一進班級，學生們便在討論生日宴會的事情，她搖了搖頭，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你還好麼？”歐亦辰問道。

“怎麼了？”季盡歡抬頭看向他，一雙幽藍的眼眸裡閃爍著星光。

“你最近經常請假。”

“沒事。”

季盡歡搖搖頭。

歐亦辰見到此也沒說什麼，他這個同桌，實在是太冷了。

上課時，秦風走了進來，他很少帶自己班上的課，除非是一些高難度的教程，平時也就在辦公室裡聽聽曲，休閒的沒辦法。

方一上課，看到少女還在，他嘴角一抽，一天的好心情瞬間被擊垮了，什麼時候季盡歡才能走，他才能恢復為人師表的模樣。

只見他暗自點頭示意，顫抖的拿起書，又顫顫巍巍的挑了一隻粉筆，歪七扭八的寫在了青褐色的黑板上。

給比自己修為高的人講課，他心慌得很。

這時，門突兀的被開啟了，進來了一位低著頭，壓著鴨舌帽的男子，他手裡捧著一束木槿花，五彩繽紛，嬌豔欲滴，包裝的也較為樸素，淡淡的色彩，有種復古小清新的感覺。

他徑自的走了進來，在全班呆滯相望的神色中，將花束遞給了季盡歡，低啞著聲道：“季小姐，這是顧先生讓我給你的。”

所有人的視線都黏在了季盡歡身上，她坐在那裡，彷彿沒聽到，淡淡的瞥了一眼男子，沒有收下的意思。

秦風尷尬的咳了咳。

“季小姐，請您收下，小的好回去交差。”

男子不得已又說了一遍，木槿花往前遞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