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背部膚色白皙,冰肌玉骨,唯有一處破了一個大洞,鮮血此刻已然凝固住了,這樣看去,那處險些被刺穿的傷口,黑洞洞的,看起來非常恐怖。
顧景寒心疼的看著,修長的手忍不住輕輕觸碰了一下,沙啞著聲道:“這樣疼嗎?”
看到她的傷口遠比他想象中的嚴重,顧景寒真想現在便一拳頭,揍到自己的臉上,他真的是太大意了,明知道白如俍不想要給他看,還相信她的話,以為好了不少,現在看來這哪來是好了不少,她那時恐怕轉頭都不曾看清楚自己的傷口在哪裡吧?
他摸得很輕,季盡歡倒是沒什麼感覺,她覺著只是有一片羽毛輕輕的滑落罷了,她道:“不疼!”
顧景寒不敢再碰她的傷口,此時也在懊悔,為什麼他沒有在身上帶一點藥物來呢,哪怕只是止疼的,從前的他,太多的自傲,相信自己絕對不會受傷,甚至傷了也不需要止痛這種麻煩的東西,現在他寧願天天帶著藥物。
他手裡凝聚靈力,慢慢的渡給季盡歡,眼裡因為少年的傷,流露出自責。
季盡歡見他還在傳靈力給她,不由得轉過身去,迅速的穿好衣服,冷眸看向他道:“你傻不傻,我們現在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去呢?你就這般的浪費靈力,若是這個時候再來一頭毒物,我們都得死在這裡!”現在傳導靈力給她是一件極為不理智的行為。
顧景寒低著眸,認真的看向她道:“可我現在唯一能讓你減輕一些痛苦的方法,就是靈力,沒關係的,就算再來一百頭毒物我都打的過,那些毒物這般的傷你,讓它們灰飛煙滅也不為過!”
他的話冰冷而刺骨,如同帶著滿心的仇恨,臉色比冬天撈出來的冰還要冷上幾分,因為他的話,季盡歡右手處毒物生長的地方,裡頭不知怎麼的狠狠的顫抖了幾下,也停住了出去的念頭。
季盡歡幽藍的眸子看向他,微不可查的嘆了一口氣,伸手抱著顧景寒,道:“我好累,在你懷裡睡一下,你不要打擾我!”
顧景寒見她抱他,怒火消了幾分,伸手緊緊的抱著她,懷裡的少年體溫微涼,在他懷裡蹭了蹭便昏睡了過去,他一隻手輕輕的放在少年的背部,悄悄地傳輸著靈力,也閉上了眼睛,閉目養神。
季盡歡醒來的時候,一睜眼,天色還是那麼黑,她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去,這樣狀態下,她還能撐多久。
她這一醒來,顧景寒幾乎在下一秒便睜開了黑眸,他一貫來是淺眠,此刻見少年甦醒,連忙問她道:“如俍,感覺怎麼樣?”
季盡歡動了動肩膀,沒見多少疼了,她心裡清楚顧景寒一定在她睡著的時候,又跑去給她輸靈力了,再這樣下去,她還沒好,他便要累倒了。
“顧景寒,我想要起來!”
“好,”顧景寒連忙站了起來,彎下身子背起了她。
又走了許久,彷彿是天無絕人之路,季盡歡猛然看見遠方有一個小黑點,她不由得仔細看看了看,那好像是一座山,得到這個結論,她忙不迭在顧景寒耳旁說道:“顧景寒,那裡有一座山,你快看啊,我們往那裡走!”
顧景寒也轉過頭看去,確實那裡有一座山,在這平坦沒有任何植被的荒蕪中,竟能遇見一座山,他不由得深思道:“會不會有危險?”
他不放心少年,此刻她重傷在身,若是去往不知的目的地,到時候萬一出什麼事,該怎麼辦?
“可那座山是唯一的線索,要不然我們倆都會被困死在這裡的!”季盡歡趴在他背上,視線接觸到那個小黑點,不管危不危險,她都要去,只有出去了,才是正道。
顧景寒拿她沒辦法,也知道她要快點出去,於是轉了方向,向那小黑點走去,不放心的道:“若是出了什麼事,你就轉身跑,到時候我再去找你!”
他怕像毒狼那般少年會再次受傷。
“……”
久久沒有聽到她的答覆,顧景寒聲音不由得重了些:“一定要跑,如俍,你身上還有傷……”
“知道了,知道了,”
少年點頭答應,轉過頭去,看著遠方的土地。
黑沉沉的天,壓下了所有,讓人始於一混沌中,不知幾何,寒冷颳得生疼的風捲起風沙漫步,隨著那黑點愈來愈大,慢慢顯露出一座山的模樣,山腳下……
季盡歡看著這座如同空穴來風坐落的山脈,它就定定的擋在那裡,擋去了風沙,在這裡,可以見得好不容易才可以見到的綠色,蒼翠欲滴的大片葉子,黑灰色的枝丫,纏繞在一起,不少昆蟲肆意的攀爬,吊掛在樹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