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麼呢,今天見你總是出神?”
顧景寒的話語驚起了季盡歡,肩膀上的清涼感讓她感覺前所未有的放鬆,先前的疲倦感也消失的一乾二淨,她眼中一抹慌忙飛快閃過,彆扭的盯著淺綠色的水面。
波紋的水緩緩流動,下意識伸出手撩了起來,看著水滴在她手中滴落,融合在水面上,直到好半響才吶吶的道:“我在想什麼時候才能離開你……”
這個男人總是追著她,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個男人的身邊。
顧景寒望著季盡歡光潔的背部,冷著聲輕笑道:“呵,不可能,不只是這輩子,生生世世你都離開不了我!”
季盡歡望著自己的手,上面正緩緩的流著水,順著她的手腕,在手肘處滴落,她的右手已經恢復了,可顧景寒看見了,他卻什麼也沒問,他有時就是這般霸道,控制慾極強,卻懂得變通,懂得如何溫柔,讓季盡歡找不到一點不舒適的地方,也找不到拒絕他的理由。
或許錯就錯在那時她不該多管閒事,救了這個男人。
“你剛才要和我說什麼?”她想起了剛才顧景寒進來時慌張的模樣,要是沒有重要的事,他不會如此。
顧景寒眼神一冷,抬頭看著霧氣,迷了他的眼,一字一頓道:“如俍,那個男人不簡單,他身上的力量……像是暗黑系的,像鬼修卻又不是,我好像以前見過那種氣息。”
他這話一出,季盡歡心咯噔一下,手不知道往哪裡放,難道被看出來了,這讓她感覺到了恐慌,要是顧景寒真的知道了她現在與那些毒物為伍,會不會直接滅了她。
心虛的盯著水面,季盡歡眼神左右漂移,想看看顧景寒在她身後幹什麼,可又怕太過明顯會被發現,不安的裝作鎮定,辯解道:“顧景寒,不是的,寂滅除了冷一點,人還是很好的,況且他對我唯命是從,這樣的手下不要白不要嘛。”
“你是怎麼遇到他的?”顧景寒疑惑,往下分析,按照少年的個性,不可能大發慈悲的讓一個不安全的因素留在自己身邊,他比所有人都知道,白如俍有多謹慎。
“呃,那天我在路上昏倒了是他救了我,然後我知道他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就如我一般,他就順理成章的留在我身邊了……”季盡歡半真半假的說道,手藏在水中,握的越來越緊,她總不能說是自己召喚出來的吧。
顧景寒一聽,神色緊張了起來,眼神急迫的詢問:“你怎麼會暈倒呢,發生什麼事了,要不要緊……”他後悔在少年暈倒的時候,他不在她的身邊,反而是一個男人留在如俍的身邊,要是早一點找到就好了。
季盡歡見他注意力被轉移,連忙回過頭,雙眼恢復了以往的清冷,順著話說道:“也沒有什麼大事,就是心情不好,在大街上也不知道怎麼的,腦袋昏昏沉沉的,然後就被他給救了……”
那一次白繼城來到季家,陪她過了一個生日,她依舊記得,她要踏出房門那一刻,季應勇說永遠不會再認她了,讓她自生自滅。
當初最後一眼見到的是歐亦辰,醒來之後見著的就是寂滅,也不知道那傢伙是怎麼帶她去旅店的,明明他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
“你是因為要報答他的救命之恩才讓他留下來的?我可以幫你報答,不管他要什麼我都給,只要他不在纏著你。”
耳邊傳來顧景寒冷冽的聲音,帶著強硬性,不可置否,季盡歡笑了笑道:“不用了,他留在我身邊也挺好的,況且他和我簽訂了契約,對於我來說還是有利的,一旦我死了,他也活不成……”
說道這裡季盡歡突然似是意識到了什麼,轉身盯著水面的眼神開始變得詭異起來,對她有利,她的味覺現在已經退化到無法食用的地步,就連那蝕骨的恨意,也消失的一乾二淨。
消滅白家對於現在的她輕而易舉,她卻想要慢慢的玩玩,對以前的自己有個交代。
如同這件事,按理說她應該憤怒的,可她卻惱火不起來,交給顧景寒來處理,不知不覺中,她的恨意也在消失。
磨化的是時光,還是她自己,每一個惡魔出現,她總會消失一樣屬於人的東西,先是味覺,再是恨意,接下來是什麼呢?她突然想起當時看“絕情古法”時,那上面記載著最後會失去七情六慾,甚至冷心冷情,她好像離得這些越來越近了。
難道每出現一個惡魔,她就會失去一樣最基本的東西麼?從來沒有拿到“嗜血召喚”她,根本不知道這些,那些惡魔也是一個個突然地就出現,毫無規律所言。
顧景寒見少年又在出神,無奈的上前握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