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寒一怔，似是沒有想到少年會這般回答，他以為至少季盡歡不喜歡他，也不會喜歡別人，這樣他也不算被拋棄的太慘，兩世了，已經兩世了……她就沒有正眼瞧過他一眼，他原以為是她眼高於頂，或是自己不夠優秀，現在終於才發現他錯了……

她明明就沒有心，甚至連自己都不愛，要是以前他絕對不會相信一個人可以連自己都不喜歡，現在他信了，可不就是站在他眼前的少年麼？對自己那麼狠，對別人更甚……

藉著這壁畫，他表白了自己的心意，雖然知道可能會被拒絕，卻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少年冷漠薄涼的話語還在腦海響起，一刀一刀割的他鮮血淋漓，腦海裡亂七八糟的什麼想法都有，甚至在決定自己要不要先綁回去，囚禁她？

他寧願從來沒有聽過這些最絕情的話，因為震得他的心害怕的顫抖，惱怒，不甘，心疼在充斥著整個胸膛——

顧景寒，我以為你應該滿足了，我會留在你身邊，和你在一起，不會拒絕你，但……我，並不喜歡你，這些你不是知道麼？為什麼現在又來問？

顧景寒，不要跟我來這一套，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能怎麼辦，我總不能欺騙自己喜歡你吧！

我連自己都不喜歡，怎麼可能會喜歡你呢？

一句話，就想要斷絕他所有的念想嗎？她不喜歡自己，又怎麼會喜歡別人呢？他不滿足，他貪心的想他不止要她的人，更要她的心。

“如俍，”他沙啞的喚了一聲，才發覺他的聲音嘶啞的就像是在好不容易情況下才吐出來的。他看著她，沙啞的勸解道，“怎麼會不喜歡自己呢？你那麼優秀那麼高貴，不管是誰都會喜歡你！我就是，我，我也喜歡你……”

就像是初次告白，他甚至有些語無倫次，看在季盡歡眼裡，手不由得緊了緊，眸中的幽藍讓人看不清，他喜歡她，她知道……

沒有人願意把自己的黑歷史給挖出來，赤裸裸的暴露在人前，任人踐踏，她怕，害怕前世的事情會再次降臨在自己的身上，她小心謹慎，不敢使自己再走錯一步成為眾人眼中唾棄之人，在顧景寒面前，她依舊不敢。

她曾自卑到骨子裡，終日不敢抬頭，她曾生活在最底端，每天日復一日過著普通的生活，她曾也有自己的夢，喜歡著全校都痴狂的校草，可她的世界終將沒有迎來一縷光明，等待她的只有萬丈深淵，這樣的她，優秀麼？高貴麼？

見著少年不說話，他急了，伸手拉著她的衣衫，稜角分明的俊龐上，皆是一片慌亂，嘶啞的聲音帶著著急：“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只是想要和你說清楚，你要是不喜歡，

我以後不提了，但是……能不能以後不要用自己來拒絕我，好不好，如俍……答應我！”以後不要再說什麼連自己都不喜歡的話了。

拉扯的衣角讓她心裡複雜萬分，這個山洞透著一股陰溼的氣味，四周暗沉沉的，要不是那跳躍的燭光，將什麼也看不見。

她突然覺得這幅畫看不順眼了，嘆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我現在無法答應你，你算是認識我最久的人，我的性格你也瞭解，我……我現在不是在你身邊嗎？以後也是，所以你不用這般患得患失的。”

她說不喜歡自己的意思是讓他不要那麼悲觀，可他卻想成是自己拒絕編的理由。

“現在？”顧景寒迅速的捕捉到話語中的意思漏洞。

手中握著的衣衫也緊了幾分，好似季盡歡不說清楚，便不會放開一般。

這樣是不是代表著以後她會接受這一切，只是現在不行，要是這樣，他等得起。

“呃，現在吧……”季盡歡用手撐著下巴，溫和的眼掃向面前的俊龐，眼裡藏著萬般星辰，似是稍作思慮，她拖了尾音，在顧景寒聽來，緊張的心都要跳出去了，他甚至不敢面對她的眼，以至於沒有看見她晦明不清的眸子。

“我們現在在一起，就像……修仙界那般，我在這個世界還有一些事要處理，現在可能無法答應你什麼，等我忙好了，在跟你說……”

她用了兩個現在，準確的概述了剛才話中的現在的意思，手捏著自己的下巴，看著眼前的男人慌亂的表情，突然覺得這個男人還是很傻的！

“什麼事？！”顧景寒抬起頭來，眼裡帶著急切，“我幫你解決，很快的，我想要聽見你的答覆，把一切事情交給我好嗎？如俍。”

他鬆開了少年的衣衫，純白的衣衫被他篡的有不少皺痕，他見此連忙撫平著她的衣角，眸子裡帶著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