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了手,轉身揹著她打算離去。
蘇素看著流淵的背影越來越遠,急忙道:“師父,你可以再多陪我一會兒麼?不要那麼快就走……”醒來她便注意到了這是師父的房間,沒有想到她有一天竟然可以睡在她師父的床上。
這人一生病啊,要求會很多,大部分都得到了滿足,記得小時候她生了病,師父便陪伴著她一天一夜,連公事也不管了。
她身體一直很好,自從那一次生病被關愛到了之後,往後次次想要生病,讓師父陪著她,甚至又一次還傻乎乎的在雨裡淋了一夜,卻沒想到不僅沒有生病,還被師父知道了一頓臭罵,這讓她以後再也不為了生病而奮鬥……
流淵背影一怔,過了好半響她轉過身來,臉上柔和一片:“好。”
她走了幾步,在床邊站定,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輕聲道:“你還是好好休息,我在這裡陪著你……”
虛弱的蘇素現在最需要的便是休息。
蘇素點頭,睡了下來,頭埋在被窩裡,偷偷地看著自家師父,小聲道:“師父,你能和我說說如俍走的時候是什麼表情嗎?有沒有生氣之類的。”
聽到她又提起少年,流淵的臉又黑了下來,她努力的咳了咳,不讓自己露出馬腳,嘴上說道:“我哪看得那麼清啊,黑燈瞎火的,不要再想了,天都要亮了,還不快閉眼睡覺!”
她還真沒注意,那個少年太難猜了。
“好吧……”蘇素又默默地收回了視線,轉了一個身,好半響又道:“他有什麼話讓你帶給我麼?”如俍應該很生氣,不過至少要跟她說一聲啊。
其實她也沒有報希望,如俍應該是不告而別的吧。
“……有!”
流淵剛說完,蘇素便爬了起來,看著師父,著急道:“什麼,什麼,如俍說了什麼,師父你怎麼不早說啊!”她的手緊緊抓著被子,像是想要把抓破。
流淵略一思考,無奈的搖搖頭道:“我差點忘了,王讓你把衣服脫下來還給他!”他自然是指少年。
蘇素失望的低頭,唇死咬著,手裡攪著被子,糾結道:“還有麼?我是問如俍,他……有沒有說什麼囑咐我的話?”
流淵看著徒兒的模樣,於心不忍的回過頭,徒兒是還不曉得自己被算計了吧:“沒,他站在那裡一句話也沒說。”
從頭到尾都是王在讓她把白衣脫下來,而少年沒有作聲,像是在王面前不敢放肆吧,虛偽的人。
蘇素沉了好幾秒,輕輕地說了一聲:“哦……”便掀起被子躺下了,也沒有在說什麼。
看著背對著她的身影,流淵輕輕嘆息,上前來幫蘇素緊了緊被子,都蓋好,才回去坐下,剛要坐下,一道沙啞難忍的聲音從被子裡說了出來:“師父,我好難受啊,我騙了他……”
嗓音帶著哽咽。
流淵一怔,來到蘇素的身邊,撥開被子看到的是一張滿是淚痕的小臉,她抹了她眼角的淚水道:“不是的,是他騙了你。”自始至終都是那個少年騙了她老實的徒弟。
蘇素一回頭,看著在她上方的女人,歲月沒有在她臉上存留一點痕跡,她哼了兩聲,猛地放開慟哭,撲到了流淵的懷裡:“師父啊,哇,我好難受我不該騙他的,現在好了他走了,怕是以後都不想要見到我了,我真該死,師父,我該…怎麼……辦!”最後她的哭聲越來越大。
染溼了流淵的衣衫,她抱著她,幫她順氣,手有一些沒一下拍著她的背,慢慢安撫著:“沒事的,他不會怪你的……有什麼心事和師父說,這樣就不難過了……”
蘇素在流淵的懷裡點頭,一邊哭一邊說:“他告訴我說他最討厭欺騙了,還說相信我,但……但是我還是騙了他,我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人!”
聽著蘇素的抽噎聲,流淵沒辦法,只能分開她,看著她滿臉的淚痕,讓她對上自己的眼睛,抓住了她的雙肩,一字一句的說道:“沒事的,一切都會好的,你是我流淵的徒弟不是一個小人。”
蘇素見師父抓住了她的雙肩,致使她抬起頭來,她看著師父胸前被她哭溼了一片,蘇素忍住哭抽噎著,雙肩不規則的抽動著,她道:“我這輩子再也不要騙他了,我錯了,剛才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我騙了如俍,他離我越來越遠,我便一直追,最後他的身影不見了……一切都沒了,他是我兄弟,是唯一不取笑我的人,唯一為我著想的人……”
流淵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這是灌了多少迷魂湯啊,才使她徒兒這麼死心塌地,她不願說出事實,但不能讓蘇素這麼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