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少這樣溫柔的語氣,溫柔的如同纏綿的溪流一般,滴在心上,柔軟的困住
她剛才坐的姿勢未變,臉上眼眸中的色也沒變,只淡淡的理了理身上的披帛,看這那一樹嬌豔的茶花
“今日去了齊王府,覺得如何——!”他問
今天去了齊王府,想起齊王的放肆,她便思考,她一段時間信奉的忍氣吞聲到底對不對。
她為什麼要被拘在這裡,做籠子裡的金絲雀。
這樣的日子著實會讓人厭倦。她厭惡他,也厭惡楚玉,厭倦宮廷。
她明明不願意,又不得不屈服。
這種不甘會隨時加劇她的恨意。她只怕自己隱藏得不夠好,哪一天壓制不住。
她要起身行禮,被楚雲手按在肩頭壓下去
“妾身覺得很好,謝王爺允許妾身出府——!”
“只要你覺得好就行,本王希望漓兒能天天開心”
水月漓心頭冷笑,他果然是希望她天天開心,在這王府裡困的跟籠中鳥似的,她怎麼開心的起來
轉眼,臉上卻一個甜膩的笑
“王爺關愛妾身”
楚突然身體向前,離她的頸脖更近點,他鼻翼裡的熱氣,在他一字一句咬字時,恰好撲上她因為他的欺近微微上揚的下巴,熱熱的氣漫在上面,令人顫慄不已。
“你是本王心中至寶,我自然滿心都在你身上”
她看見他眉宇的溫柔笑意,柔情蜜意
她淺笑“謝王爺關懷——”
隨即,他低頭吻她,有些不習慣,但是又不能拒絕,她略略偏頭,卻讓他不能察覺她的神情,是不甘,不願
*
夜半,寧頤院的窗外,從外飛進來一個直徑半寸大的精鐵箭鏃,‘噔’的一聲,釘在柱子上…
紫兒上前,將入木半寸的箭鏃取下,摘了箭鏃前端的布條,走進屋內。
水月漓拿了布條在手,坐在紫檀玫瑰凳上,將手中卷著的布條展開
紫兒攀過頭來
“上面寫了什麼——!”
水月漓看了一眼布條上的字,在手中疊著輕輕收了,眸光無神,暗歎了口氣。
“人沒找到——!”
紫兒將頭朝水月漓身後偏了偏。
“這元長道人行蹤很是神秘,武林中,跟老谷主有交情,也就他能為小姐指點一二了。!”
水月漓漫不經心將剛才的字條攏近袖口,蛾眉微蹙,站起來,繞過那一邊的梨木凳,心有所思,緩緩道
“元長道人,是九門山的道長,亦是武林有資歷有品德的前輩,武林中最位尊崇的前輩,也就剩這麼幾個了,如果有他出面,定能知道我這體內楚雲給我喂下的那顆丹藥從何而來,又如何化解——!”
“可是,那元長道人平日裡閒雲野鶴,也早就有退隱江湖再不問世事之心,小姐就算去找他,且不說我們一個無名小輩,他肯不肯見,就算是見了,也難保會幫助我們——!”
王府,酉時已上,從別院廊上一直掛過來的燈,宛如長龍。
抬頭往上,看天上星辰點點,月光清長。
水月漓只搖頭。
“總要試試的,再說,師傅生前和他有過一面之緣,這一面之緣卻也接了善緣,只希望能借師傅,讓他幫幫我們,你傳信出去,讓外面的人繼續找——!”
“對了,小姐,夜辰少谷主身上的毒,大半年過去了,餘毒應該也清理乾淨了——!”
水月漓眼眸閃了閃,眼珠如點漆,眼底隱隱有亮光…
“應該吧——!”
“那白草公子的身份一直是個迷,小姐要查他,藥王谷的人也只搜尋到他之前曾多次在襄陽一帶出現,那地方,物阜民豐,舟水碼頭,他能在此如魚得水——!”
紫兒沒說下去。
“小姐——!”
“我知道”水月漓淡淡說道,片刻,輕嘆了一口氣,隨後牽起衣裙,緩緩離開視窗。“可是他救了夜辰——!”
“今晚的燈光還真是亮啊…!”
紫兒愣了愣,轉頭看燈,面上懵懂
小姐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
紗帳牽起,暖帳銀鉤,淺紗牽起一個個華麗的弧度。
金縷枕,滿床織錦,碎花滾邊。
女子身軀纖細,輕輕躺了上去,滿床青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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