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又弄疼她了。

*

又過了幾日

水月漓穿了一身淺粉色宮裝，外面罩了一件狐皮的大氅，來到花園看景。

冬日，這幾日下過雪後，王府的花園到處都是厚厚的積雪，就算每天有忙進忙出的下人將臺階石桌雪細細掃去，露出的石板依然冰冷。

貼著手覺得肌膚都被刺的痛。

水月漓懷中抱著一方藍靛紫色碎花鑲寶石的銅護手暖爐，身邊站著紫兒…

人在涼亭裡，視線朝下看。

許久，就看見一個聘婷的身影，外罩紅色猩猩氈，紫兒手指朝下一指。

“小姐，看——！”

走近了，水月漓才看清楚，紅色猩猩氈裡面是宮裡的時新料子云緞，用雲緞裁減出來的時新新衣。

那料子，卻比水月漓身上的都好看…

吳月含身穿一身雲紋樣緞子裁製的衣裳，身邊帶著丫鬟珠兒，恰好從下面一步步踩著臺階上來。

水月漓細緻看她，雖然這身衣裳出門不顯眼，卻也是用心裝扮過的。

象徵著婦人髮髻的墜馬髻，梳的整齊光溜。

髮髻上用零星小花織成的銀簪，趁扇子般排成形狀，額上用了銀平紋鍊墜素白珍珠抹額，兩邊雙銜雞心墜小銀鳳釵

上身是雲紋上衣，外罩雪裡金遍地錦滾花狸毛長襖，下面柔絹曳地長裙。

裝扮不算奢華，但是絕對不會讓人比了下去。

素淨中不失大氣，就算是素面也會讓人覺得雅緻…

吳月含似乎不以為水月漓會在這裡，已經走到涼亭下面，才扶了丫鬟，驚訝的模樣，瞪大了雙眼，張口輕喚

“王妃姐姐——！”

管它是不是姐，她既然這樣叫，水月漓也不說別的。

“給王妃姐姐請安——！”

水月漓淡淡的應了聲…

不是她不滿吳月含什麼，而是她天生就不喜歡理人，跟人太過近乎，熱絡。

如果說每次她對楚雲的感情還在徘徊，便總有這些因素，讓她想快速的退卻出來，她不願愛楚雲。

紫兒過去滿臉含笑的扶起她

“姨娘起身吧——！”

“也沒見姨娘平日給我們主子行禮，今日怎麼遇見卻問起安來了——！”

紫兒雖然是含笑，吳月含的面上卻蒼白了不少，片刻，死死盯著紫兒，身體顫了顫，似不穩似的，像一頭受驚的小鹿，讓人只覺得滿滿的嬌弱，忍不住讓人想有憐愛的心。

“實在不是姨娘不願意去每日給王妃娘娘請安，而是姨娘打出生，身體格外嬌弱些，被抬著姨娘後，王爺體恤吳姨娘，就免了她每日的請安，王爺那裡不必去，請王妃娘娘諒解——！”

紫兒還要說什麼，卻見水月漓將手一抬。

“諒解。諒解。怎麼會不諒解…！”

她倒表現出些男子豪爽的舉止話語出來。

“來，姨娘既然來了，就坐下，咱們喝一杯素茶再走，如何，反正這天這些冷——！”

吳月含在水月漓面前始終像是一頭受驚的小鹿般。

“娘娘賜茶，妾身怎敢不從——！”

水月漓又抬頭，長長看她一眼，眼中，意味深長。

將煮好的茶壺端過來，拿起褐色的玉杯，嘩啦啦的朝杯子倒了大半杯，有細小的水珠濺到外面。

還冒著煙。

水月漓支手過去。

“吃一杯吧，冷，搪搪雪氣…！”

那吳月含才坐了捧杯…

還不忘添一句

“多謝王妃姐姐…。！”

水月漓細細看吳月含身上的衣料，笑

“這雲緞是宮裡新進的那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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