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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的御花園內。
夏蟲蟄伏,霧溼綠枝。
楚天離一身明黃龍袍,服侍多年的貼身太監莘梓陪伴在側。
“莘梓,你覺得那女子跟年輕時的芊娘長的一模一樣——!”
莘梓只低頭“皇上,你莫不是多思了,那水小姐。那水小姐。她本就是芊娘小姐的女兒啊——!”
楚天離仰頭,望著那一片漆黑夜空,卻映進瞳孔滿滿的黑。
“當初的芊娘。對不起她啊。可是,再過二十年,她的女兒又染上朕的兒子…!”
莘梓在旁邊身俯的低低的,拂塵貼在暗紅色的太監服垂到腳邊,一副屈身卑微的姿態。
“那麼,皇上見過那水小姐,可還滿意她做梁王殿下的正妃——!”
楚天離聽見這話,臉上的神色略沉。
“芊娘是芊娘,她是她,當年,那樣的情形下,我都放了芊娘,如今在看她時,我心內已無任何感覺。這麼多年,美人在側,終究看淡了塵世的情感,我不管她是誰,只要她對朕兒子好,朕這數十個兒子,個個都是朕的心頭肉,又尤其是雲兒,朕從小就偏愛於他——!”
莘梓拿著拂塵只張了嘴笑。
“這是自然,皇上舐犢情深——!”
“只看皇上對婉妃娘娘的寵愛,就知道梁王在陛下心中的分量——!”
楚天離仰頭。
“芊娘之後,就是婉妃,朕眾多兒子中,只覺得雲兒更有朕的意志——!”
莘梓知道,皇上那麼寵楚雲,很大一部分是婉妃的功勞。
但是在旁不說破。
只俯著身笑
“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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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漓還要去見婉妃,楚雲的生母,也就是她真正的婆婆。
想到剛才見楚雲肚子裡是真的一團火。
沒有人問她願不願意,喜不喜歡,只因為這皇家的一卷卷軸,就非要讓她嫁這個男人。
真是讓人厭惡至極。
後面就是皇后的昭和宮。
水月漓朝後望了一眼,然後朝嬪妃的宮殿走去。
婉妃的宮殿是向西的雍和宮,作為西六宮之一
婉妃宮裡的女官早早迎了出來。
淺灰色的服飾。
只聽見一聲“水小姐到——!”
女官上前給水月漓微福了福身。
這便是未來的梁王妃了。
水雲清在外,外臣無詔不能入內。
那女官給水月漓福身,水月漓也還禮。
隨後那女官才把水月漓一把扶起來。
笑著仔細打量。
“原本是春困,平日娘娘早就歇下了,今早有皇上旨意,說準梁王妃要入宮來見,娘娘少不得在內殿等著,這會兒正在殿內小歇呢,咱們娘娘不比別宮娘娘,想必這裡面的意思,王妃也懂,平日娘娘身體懶怠,並不喜歡這些繁冗禮節,皇上都一律免了,那是皇上真心疼娘娘,王妃待會兒面見娘娘,小心些便罷了。你即將嫁入梁王府,以後就是一家人,有什麼私密話是不能說給你的?!”
這雍和宮的掌事宮女,孫嬤嬤,原本就是婉妃進宮時府裡的乳孃,憑藉著和婉妃的感情在雍和宮的地位自然不必說。
別的宮裡也少有這樣的嬤嬤。
孫嬤嬤的話,水月漓點頭。
水月漓一直聽說的是大淵的皇帝很寵他的七兒子,但是卻不曾聽過婉妃寵她這個兒子。
心裡忐忑是自然的。
而心中又想著,立馬就是這面見曾經的大淵國數一數二的美人,心中也確實有些期待。
珠環翠繞,滿室瑰麗,一踏入內殿,碩大珍珠砌成的麒麟,這樣的珍珠,就算是普通富貴人家家中有一兩顆都極其難得,更何況,這婉妃宮中如此之多。
大大的床榻,周圍圍起漫漫黃色帷幕。
水月漓進內,光線暗了一截,室內左邊床頭,卻放置了一顆碩大的夜明珠,將裡面勉強照開,能看見婉妃在懸著紗帳的床榻上,慵懶的躺著…
有宮女在旁邊按腿。
“你來了,坐吧——!”
婉妃從織花錦的枕頭上起來,又有宮女立即將枕頭拿上來來靠著,放在婉妃身後,讓她在床頭枕著,舒服點。
她對水月漓說的“你來了”三個字也是淡淡的語氣。
因為懸著紗帳,今日,水月漓才勉強看這位曾傳說的傾國傾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