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起,京城就不知道哪裡起的傳言,將溫柳沒入宮前和楚雲的那些情愁糾纏放大,以前京城百姓只大部分聽說過溫柳,也知道曾和楚雲差點釀成一段佳話。
可如此,被放大宣揚的有聲有色。
這些事兒在京城人人傳誦著,然而,有沒有傳入皇宮便不知道。
只因為溫柳和楚雲這件事彷彿是被有心人突然利用起來。
水月漓早早的嗅到京城人們這流言的風向不對。
但是她夾在中間,亦無可奈何,楚雲,楚雲到底得罪誰,彷彿又聞到了陰謀的氣息。
而已經很久,再沒有玉孃的訊息了。
水月漓想著,大約是死了。
彷彿之前的流產和巫蠱事件沒有弄垮他,這背後暗流急湧。
水月漓突然覺得自己,並不想參合在裡。
*
明建帝拉著溫柳的手,從御花園的南邊進入,繞過牡丹苑,順臺階,上長廊,又進入涼亭。
這涼亭匾額上掛了兩個字‘魚尾——!’
一路走來,挨著路邊的地方還是開著灼灼的牡丹,壓了路面。
楚天離穿著一身明黃的龍袍,明黃色的長袍上繡著滄海龍騰的圖案,袍角那洶湧的金色波濤下,衣袖被風帶著高高飄起,雖然年逾半百,眼眸卻矍鑠有神,十分精亮
“賞了這半日的花,愛妃累了麼,朕累了——!”
溫柳穿著一身粉色宮裝,頭上梳了靈虛髻,左右斜插十二支金釵,頭頂一隻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一隻鳳凰展翅的釵那嘴喙直飛眉心。
肌膚亮白,比雪更白上三分,面容如春華,比春花還要嬌美嫵媚些許。
低頭間,那羞怯卻更見柔婉。
一身粉紅的宮裝讓她美麗壓下那路邊的牡丹,層層疊疊的粉色披帛落在她身上,如從畫中走下來的仙子。
她嬌俏,美顏,一如剛進宮的婉妃,拿她比婉妃,那便是過猶不及,婉妃身上沒有她的鮮活,她的鮮活不僅僅指她年輕有彈性的身軀,更多的是性格,她更活潑些。
吸人眼球,惹人愛憐些。
溫柳已經被這春末的豔陽曬紅了臉,自然也看的出累了。
“皇上,臣妾累了——!”
她柔婉的說道。
楚天離遂在涼亭裡坐下。
溫柳亦在明建帝的對面坐下。
溫柳坐下,從明建帝這樣的角度看她。
看她的側臉,她本來面板白,晶瑩雪肌,那肌膚裡的紅如那三月桃花,異常嬌豔,一顰一笑,帶著小姑娘的稚嫩和懵懂,她那身後的牡丹都被她給比了下去。
他看她有些心不守舍的模樣。
“溫柳,是不是讓你進宮來,然後成天伴隨著我這老頭子的身邊,是委屈了你——!”
宮女早奉了茶上來。
擱到楚天離面前,楚天離捧著那明黃金龍盤雲的茶碗,喝了一口,問道。
溫柳轉頭,才發現剛才楚天離有心在打量自己。
一個魂飛魄散,早將心思斂了。
立馬起身,在一旁蹲下
“能服侍皇上是臣妾的服氣,更何況,皇上待臣妾這樣好。如同。!”如同長輩和小輩的關係,可是偏偏。
“如同什麼——!”楚天離喝著茶,眼神暗暗,從剛才起他就眼神暗暗。
這種眼神,於溫柳來說,她見的不多,卻給人很危險感覺。
“如同。溫柳勢必這一生服侍皇上,陪伴皇上左右——!”
她講完,自己暗自鬆了口氣。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楚天離這個男人,她就是覺得讓人捉摸不透,有一些危險。
講完後,她抬頭,偷偷打量他的臉色。
發現他的眼眸已經沒有剛才那樣暗,彷彿是明瞭一截,但,裡面還是濃黑讓人看不透。
一隻手伸到她眼底——!
溫柳錯愕
原來是明建帝已從座位上起身,把手伸給她
溫柳暗鬆了口氣,也吸了吸氣。
她將自己的手遞上去。
明建帝拉了她的手,走兩步,復坐上那石凳,一側身,將她身子摟在懷中
“你不要害怕——!”他似乎覺得她的身子有些冰冷,“朕剛才那樣講,如果你覺著朕年歲大了,你跟著朕委屈,朕也可以將你另做打算,比如,賜給楚雲——!”
溫柳身子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