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離再是頭也沒回，皇后臨走時，看了看那身後，唇邊不漏痕跡的一抹笑意。

*

“你。！”

水月漓走近，看見楚雲趴在涼亭的石桌上，她拽了自己的粉紅宮裝裙襬，乾脆在他旁邊，坐下來。

這人現在跟霜打的茄子一般。

蔫了

她促狹，手放上他頭頂，像摸小孩子似的摸了摸。

楚雲將她擱在頭頂的手拿下…

“怎麼像個小孩子似的，耍脾氣——！”

她道。

“漓兒——！”忽的，他提了音量，水月漓沒反應過來被他一把拉入懷，他情深款款道，眼神裡的懇切的柔軟似要滴落她的心間

“我心裡不難過，父皇那樣對待我，其實我並不十分難過，因為，漓兒，我記得你當時為我求情，你說你相信我——！”

他將她的手捏在手裡，輕輕揉著，玩弄著她的根根手指，然後，攤開，有意無意看她掌心裡的紋路。

“你的那句，才是我最珍惜的——！”

他說，然後他抬頭，黝黑的眼怔怔看她。

那一刻，水月漓只覺得鼻子一酸，心裡，彷彿被什麼東西烘的暖暖。

隨後，楚雲眼眸淡然的瞥向一邊，張開了腿，將她放坐在他一條腿上，手就那樣掐著她的腰身，穩穩的抱住她

她身子很輕，他用一條腿，也能穩穩承受她的重量。

她在他懷中，柔軟輕柔的如同一個瓷娃娃。

他遂低頭理了理她垂在裙襬上的廣袖和披帛。

她紗織成的衣料，堆在裙袍上，堆起大朵大朵的花。

誠然，他心裡難受，並不是父皇的誤解，那不是誤解，換做別人的男人也一樣。

難受的是，他似乎離那個位置更遠了些。

曾經他以為很近，至少，他是有機會的。

可是，在很前些時候開始，父皇的態度，讓他摸不準，並不是在衛妃流產後。

也許，父皇這麼做有他的目的。

他是兒子，他猜測不出，而且，他既然這樣做，他只能服從。

“漓兒。如果有一天要你跟我一起死，你怕不怕——！”

而，他眼眸深幽如潭，手撫上她的背，她的脊樑單薄。

水月漓懵懂的神色，搖搖頭。

他忽的低頭同時輕嘆一口氣，擁她入懷。

“你不要怕，我會拼盡一切保護你，哪怕我只剩一口氣在——！”

他揉著她的手指。

水月漓卻咬了唇，顰了蛾眉

“楚雲，你弄疼我了——！”

他剛才用力說那幾個字時，不覺間手上也帶了力，水月漓覺得手指被他捏痛了。

他看見她蹙了蛾眉，他趕緊鬆手放開她。

水月漓身子微微前傾，在她懷裡，她很有安全感不會掉下去。

她抓住他的脖子，將他拉近，她清甜的氣息縈繞在他的脖子周圍。

“楚雲。！”她道

“我知道你對我好，我也好感動，我也會努力去護你周全——！”

她怎麼有些話張口就來。

真想轉頭給自己一巴掌。

她頭靠近，唇輕輕的覆上他的。

唇瓣軟糯，隨即，他回應，口齒交纏。

*

站在廊下。

水月漓看庭外芳草萋萋，也看見那籠子裡的鳥雀。

怎麼辦，彷彿她對楚雲真的是憐惜，感情一點點加重。

這個結果，她覺得無措。

*

楚雲禁足，整日在府中，醉心詩書，墨畫山水，亦或，逛逛園子，逗逗鳥雀…

他雖不出府，外面的訊息也不是完全閉塞。

但是，的確限制了他了不少訊息來源渠道。

“王爺。不好了。不好了。！”

王府裡有人叫喚，聲音尖利，格外刺耳。

水月漓剛才出來，在廊上站住。

遠遠看見一個身影，是楚雲平日身邊小廝香茗，從院子裡進來一路小跑，方向是楚雲的書房。

水月漓看著那一幕，看得目瞪口呆。紫兒只朝那邊看了看，皺了皺眉

“小姐。我們過去看看吧——！”

正合此意，水月漓點點頭，和紫兒一路去。

經過允許後，香茗進書房，對著堂中一下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