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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覺得昨天乾元帝的提議如何——!”
因為錦國和大淵的邊界連年發生摩擦,便是楚雲這次過來的目的之一,昨日幾個大淵使臣同楚雲得乾元帝召見入宮,正商討這些事情,不過,現在這事已經有了眉目。
楚雲凝眉,坐在一把梨木交椅上,手撐下顎。
“既然他答應解決必然要給他時間——!”
其實那邊境百姓的紛爭大多是兩國朝堂勢力背後挑唆,錦國乾元帝沉溺女色,荒淫不作為,錦國內部各路勢力蠢蠢欲動,所以那惹惱大淵的做法並不一定是乾元帝的意思。
而內裡乾元帝也明白,只邊境紛爭到底遠離埕都,一邊是紅樓迷夢,誰願意插手來管。
“這件事兒辦好了也算對父皇有了交代——!”
楚雲嘆了口氣,大掌在膝蓋上拍了一拍。
底下為這件事兒跟隨他的人也似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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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蕙公主的出嫁之禮還在準備,因為日子定在半個月之後,一應的禮儀進行,嫁妝由錦國人員督辦,而此刻的楚雲,談判解決了完邊界紛爭問題後,接下來需要的則是靜待。
這次,他親自出馬,為自己迎回一個庶母。
楚天離所有的妃妾都是他庶母,那皇宮裡,除了皇后,四妃裡就只剩老十的生母貴妃,他的生母婉淑妃,德妃已逝,賢妃位空缺,但楚天離的妃嬪可真是一大堆,便不知這位入宮後,楚天離打算如何封她。
會不會得寵。
楚雲拇指上的紅色玉扳指在桌案上一擱再一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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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日無事,日子就這樣過著也無聊,身邊派來侍候的人
一碗極好的白玉茶盞擱在鑲金烏木桌案上。
來的人躬身訕笑
“王爺,這是陛下新得的白毫銀針,說給王爺嚐嚐——!”
楚雲略微低了頭,便端起擱在一旁的茶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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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漓兒,今日我要去那煉丹房裡親自探一探,你記得朝南走,幫我引開一部分人——!”
元櫻現已經至煉丹房周圍,煉丹房西北邊的庫房失火,使周圍戍守的侍衛便急急忙忙去隔壁救火,而放完火的水月漓飛快的向南竄去。
她輕功好,接連幾個起落。
想著自己放的火,而那些蠢驢似的太監侍衛忙慌慌的亂成一波,心裡覺得好笑。
而元櫻也說了,她動靜製造的越大越好,那麼他就減少妨礙。
好久沒有這樣展示輕功,如此的歡快灑脫,她纖細的腳趾裹在繡鞋裡靈活的掠過一片片的琉璃瓦,百日,陽光下,金色的琉璃瓦反射出點點晶瑩,便如同那海上魚兒翻出的魚鱗。
錦國的皇宮的確很大,她飛快的從一個宮苑的房頂遊走到另一個,她的方向是皇宮正門,雖然,她並不知道腳下是哪個院子。
周圍已經很陌生。
她一路製造的動靜引起了不少侍衛的慌亂,聽得見那些侍衛身上佩戴的戈戟出發似淬冷的破裂聲,而此刻,這些聲音她已經聽不見了。
覺得四周安靜嫻雅,看得見院落前後的香葉花叢,芳草吐葩,又聞到鳥雀的叫聲,卻是一處清幽之地,皇宮裡的建築佈置皆為繁華巍峨,而這樣的小小院落,卻如同那府上院落,十分簡約。
她旋身下來,隨即一個落地。
這是單獨的一處宮苑,圍牆把它和其它宮苑隔得很開。
從外到裡的門都掩著,難道是人都出去了麼。
院中也不見什麼侍衛。
很渴,水月漓急著進去找口茶喝。
她豪氣的一橫劍過去就推開了上房的門。
一道光線緩緩劃過楚雲濃黑的峰眉,甚至從他的上眼瞼上緩緩碾過。
然後,亮白的光線照亮他的手指,他拇指上的玉扳指反射出一點銳利的光,白玉茶碗卻在那明亮的光線中散發的光澤越發柔和。
水月漓呆了。
那一刻,她在原地怔住,金冠墨髮,裘衣寶帶,這裡面居然坐了人。
在一看,這側面乍有點眼熟。
楚雲眼一橫過來,隨即,他有了以前從來未成有過的舉止,抓著茶杯的手指,從來,他都是那麼穩,就剛才,抖了兩抖,茶水,濺在手指上。
他轉頭過來,稜角分明的臉廓,修長的劍眉下一雙如墨眸子,裡面似正似邪,卻滿滿的深邃,讓人看不穿。
他薄唇緊抿,面龐只顯出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