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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元櫻少見的坐在桌旁拿了一壺清酒開始喝,水月漓少見他喝酒。
梨木海棠紋紅漆方桌烙上一圈酒壺瓶底的酒水,岷山老人在旁一句話不說,許久也只來一聲微弱的嘆息。
“那皇帝實在太昏庸了——!”
夜辰在旁道,手捏成拳,錘在他做的玫瑰椅扶手上。
一拳小去,太陽穴處青筋暴起,面上卻是咬牙切齒的模樣,到底是年少氣盛,火氣說來就來。
“夜辰——!”
水月漓過去,輕斥的語氣。
“這是錦國皇宮,注意你的言辭——!”
水月漓眼看了外面,人走到元櫻身邊。
她也知道元櫻此刻心情。
“不管怎麼說,那郭妃也是受罰了——!”
“受罰!”元櫻抬頭,看水月漓,眼裡慢慢的血紅,隨即‘啪’的一聲,手中的酒壺在地上應聲而碎,“那麼多少女甚至其他人的命,就只換來一次降位處罰,你覺得這樣就足夠了——!”
水月漓滿臉急切,扯了扯他手肘的衣料,遂坐下,輕輕勸慰“我並不是那意思——!”
元櫻冷笑,隨即目光落的幽遠。
“他將那兩個道人迫不及待推出去斬了,這不是明擺了要留那郭妃的命麼,人死了,就死無對證,皇帝怎會不知曉這點,他是故意的——!”
水月漓復又起身,她抬頭,眼落到窗欞上,望屋外簷上的斗拱,嘆
就算是故意的又如何,誰叫他是皇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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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外面一道尖銳的聲音
“星月公主道——!”
水月漓隨即低頭,心中暗道一聲不好。
而元櫻也從坐位上起身。
片刻見,只見星月公主已經拖著長長的羽尾走進殿來,她今天裝扮的十分華麗,牡丹連枝抹胸,下是綴滿了白羽和珠玉的月白色長裙,中間一根束腰的鵝黃緞子,上面用金絲滾邊,下佩戴玉佩香囊之類的物件,外罩素色薄綃短袖衫,下著一雙彩色絲線織就的錦面高縵。
“公主萬安——!”
眾人皆跪在地上,星月公主卻憤憤拖著長裙直徑走到窗前的桌旁,就剛才元櫻坐的位置。
一同進來三四位侍女環在水月漓等周圍。
好久,星月公主似緩過氣來,才道
“你們到底是誰,都是什麼些身份,本公主今日願意坐在這裡,聽你們細細講出,原來你們隨我入宮,早早就抱著目的,今日,你們在臺上既得罪了郭妃又得罪了母后,以後她們在宮裡還會給我這個公主好果子吃麼——!”
一想到這個,星月公主又急又氣,一時間,臉上的神色也有些頹然,慼慼焉。
“今天,我願意聽你們講—你們本來的身份,你們身上還帶有的秘密,你們進宮來的種種目的,你們好生講,細細說清,天大的罪,本宮可以考慮饒過你們——!”隨即,她眉下一抹黯然
她道“不是本宮仁慈,你們是我帶進宮來,當初你們也不情不願,而如今,是我自作自受——!”
端跪在地上,垂著頭,雖一句話不發,其實水月漓內心亦是愧疚。
今日,的確連累了她,星月公主。
尤其,她進宮,原本是女兒身,而公主卻將她當著男人,並且一再加以讚賞,她早早心中便有了這欺瞞的愧疚。
水月漓心中納罕的卻是其它,她從來沒發覺這公主還有如此人情通達的一面。
白色羽尾垂在地上,離她不過咫尺。其實,她早也就不想再瞞她了。
如她一直把自己當男子,當男子對待,更害怕是寄託一些碎小的情絲,如果這情絲綿延生長,到時候出現的問題才真的不好面對。
“公主——!”
她跪前一步,行了大禮,雙手伏在地上,頭也埋下去。
“公主——!”
片刻,元櫻卻將話頭接了過去。
水月漓就那樣一愣。
星月公主抬頭,沉鬱的眼看向元櫻。
“你先說——!”
元櫻將他自己身份稟明,家師是誰,師承何派,幾乎是將他在皇帝面前講的那番說辭又複述了遍。
又加了些懇切的說辭進去,主要還是針對郭妃少女失蹤一事。
那星月公主最後也只點點頭。
隨後,元櫻話畢,那星月公主才目光又移向水月漓
“你剛才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