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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的時候他並不好過……
那些人喝了酒大放厥詞,醉醺醺想要發洩的時候,他是大喊著讓朝他來的。
窮兇極惡的那幫人,最愛以折磨人為樂,故意在那問景琛,景琛也是膽戰心驚地將手指朝向了他。
他不生氣,本來他是哥哥,保護弟弟是應該的,哪曾想那些狂徒非要反著來,不但放過了他去欺辱景琛,還將他綁在邊上從頭到尾旁觀。
這一輩子,沒有那麼煎熬的時候,讓他覺得生不如死。
哪怕眼下事過境遷,那一幕,以及那一幕引發的無數後果,他無時無刻不在承受。
可饒是這樣,還是怎麼都做不對,任何人都有立場有理由責怪他。
“景行?”
耳邊一道輕柔的聲音,突然將他驚動。
顧景行抬眸看過去,用帶著濃濃疲憊的聲音問:“回來了。”
“嗯。”
顧蘭盼點點頭,目光落在了他俊朗的側臉上。
雲成慧手上帶了金鑲玉的大戒指,劃痕在他臉上落了一道,滲出一絲血珠。
顧蘭盼抿緊唇,從包裡掏出一張紙巾給他遞過去,聲音小小地說:“你別太傷心了。你媽也是著急的。先前景琛畢竟出過那種事,當媽的心裡過不去很正常。”
“我明白。”
顧景行接了紙巾,一手按在出血口,低聲說。
如果當年出事的是他,估計自己這媽媽,仍舊會嚎啕大哭地抱住毫髮無損的顧景琛,一訴失而復得的狂喜和悲傷。有時候想到這一點,他寧願當年被欺凌侮辱的那個人是他,眼下也不用帶著這樣的愧疚,行屍走肉地活。
慢慢收攏思緒,他想了想問:“事情都處理完了?”
“調解好了。”顧蘭盼淡笑起來,“這世上就沒有錢解決不了的事情。”
“那就好。”
顧景行點點頭,“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
顧蘭盼追著他的步子走了幾步,忍不住問:“要不我送你,你狀態這麼差。”
“不礙事。”
顧景行擠出一個勉強的笑,拿鑰匙開了車門。
天色很晚了,顧蘭盼便沒有堅持,點點頭又叮嚀了幾句。
很快,黑色保時捷消失在夜色裡。
等車子都看不見影了,顧蘭盼才慢慢地收了目光,轉身回去。
進了門,顧蘭盼在玄關處低頭換鞋,只覺得心口悶痛。
她是爺爺帶大的小孩。
從小就沒見過母親,也沒怎麼見過父親。聽爺爺說,是因為父親去當兵了,母親忍受不了一個人孤獨的日子,所以跑去外面打工去了。
夫妻倆生了她卻不管她,她從小是被人欺負大的。
從她記事起,便恨透了遠在天邊的父親和一走了之的母親。
是他們的不負責任,讓她在村落裡飽受欺負和侮辱,哪怕眼下過去十幾年,那種壓抑和憤怒也能讓她在想到的瞬間萌生出無邊無際的恨意。
好像是上小學的時候,父親回過一次家,說是升職了,跟了個好領導,以後攢了錢退伍,帶她去城裡生活。
他回來了不到七天,之後,她麻木地送他遠去。
再後來,爺爺去世,她等到了顧振南。
這個高大威嚴的男人,帶來了她父親去世的訊息,說是他父親將她託付給他照顧,問她願不願意和自己一起,去城市裡生活,從此以後都不回來了。
她當然願意。
事實上,那種時候無論來個誰,她都會跟著走。
窮困破落的地方,有誰願意待?
可她沒想到,城市裡的生活,給她帶來歡喜雀躍的時候,也帶來無窮壓力。
對當時的她來說,顧家,好像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
精美堅固的瓷磚,高檔黑亮的小汽車,紋理細膩的木地板,細密柔軟的羊毛地毯,房間裡精緻奢華的公主床和梳妝檯,甚至漂亮的書包、髮卡、自動鉛筆,這一切的一切,都像一個不切實際的美夢,讓她在驚喜的同時,患得患失。
顧振南不經常在,說是撫養她,卻連收養手續也沒有辦,她沒資格跟著他姓顧,一直叫蘭盼,庸俗又土氣的名字。
最初上學的時候,成績跟不上,老師同學都不怎麼喜歡她,她越是孤僻,越是被欺負。受不了的時候,她和學校裡幾個男生打了一架,驚動了顧振南。
也是在那個時候,她在家裡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