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捧花遞到她眼前。
花也是白色,一束香水百合,散發著清香。
“你爸拜託我做的。”
韓霜聳聳肩,淡笑著說。
甄明珠一手握著車鑰匙,一手抱著花,抿唇低頭間,看見了插在花裡的那張卡片,以及一行小字。
“寶貝兒新年快樂。”
落款:爸爸。
不過一瞬間,她的淚水就湧到了眼眶。
“哎哎哎,大過年的可不興哭鼻子啊——”
韓霜不曉得他們父女之間的事情,只以為甄明珠想到甄文難受落淚,愣神之後連忙勸說,“別哭了別哭了,天大的事兒都會過去的。”
“……嗯。”
好半晌,甄明珠哽咽著笑起來。
眼見她破涕為笑,韓霜著實鬆了一口氣,告訴她,“事情是我代辦的,車子還在我名下呢,要是你想過戶的話,咱們過了年去辦一下。”
“知道了。”
“乖孩子,別哭了哈。”
“恩恩。”
甄明珠點點頭,又應下。
韓霜又柔聲安慰了她幾句,跟著朋友上車走了。
甄明珠目送她遠去,抬眸又看向了那輛車。
許久,她拉開車門坐進了駕駛座,小心地將花束放在副駕駛座位上,嘗試著發動了車子。
程硯寧帶她來雲京的那個暑假,已經給她教會了開車,她的駕照卻是在年初過了生日以後才考到的,平時偶爾會拿韓明暉的車子練練手,卻幾乎沒上過路。
不過,香林公館這地方寬闊雅靜,上路並不難。
甄明珠秉著小心謹慎的原則,慢悠悠地將車子開進了小區。
鐵柵欄門開著,李嬌正好出來看她,被視線裡嶄新的跑車嚇了一跳。
甄明珠將車子放在門口,熄了火拿了花先下車。
李嬌的目光落在她懷裡那捧香水百合上,下意識地又往遠處多看了幾眼,發現韓志新和韓明輝並沒有回來,有些試探地問:“誰送的啊?”
“我爸。”
甄明珠笑容燦爛地說。
李嬌又一怔。
似乎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到現在,她沒有見過甄明珠這般模樣。
平時裡她也經常笑,可最慣常的也不過抿唇微笑,笑起來也顯得柔和內斂,情緒不外放。可眼下抱著一束花走來的她,眉眼之間頗有些奕奕神采,讓人移不開視線。
她爸?
君子文的名頭,李嬌當然聽韓志新提過。
不過,她爸不是在坐牢麼?
李嬌這樣想,卻萬萬不可能這樣問,因而也就眼看著甄明珠上臺階進門,將車鑰匙交給了家裡的司機,讓他幫著將車子給停到車庫去。
甄明珠在玄關處換了鞋,扭頭就瞅見李嬌有些百思不解的模樣,想了想,開口解釋說:“他讓一個朋友送過來的。”
“小提琴老師?”
李嬌下意識問。
甄明珠點點頭,嗯了一聲。
李嬌這下倒了然了,頗有些喟嘆地說:“別說,那輛車還蠻襯你的。”
甄明珠聞言一笑,低頭去聞百合香。
李嬌看著她,卻覺得人比花嬌。
看著看著,又忍不住在心裡想:如果甄文沒出事,這姑娘眼下該是個什麼樣子呢?
不過,甄明珠顯然沒注意到她的複雜情緒,她將一張臉從花束裡抬起來,彎唇笑著說:“我上去放一下花。”
“去吧。”
李嬌笑笑,目送她上樓。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又突然想起來,得趕緊給老韓打電話。
韓志新和韓明輝說是出去辦事,其實就是去買車去了。
聽兩人的意思,想買一輛賓士小跑,當禮物送給甄明珠。眼下人家親爹珠玉在前,他們買回來當然尷尬,因而她得趕緊打電話阻止一下這個事。
*
二樓,臥室裡。
甄明珠將花束放在桌上,長舒了一口氣。
很開心。
難以形容的開心。
倒不是她多麼地想要一輛車,或者說,想要一束花。而是這輛車和這束花所昭示的意義,讓她好幾年來無處安放的一顆心突然落到了實處,安穩了。
甄文還是要她的……
他還是自己的爸爸,自己還是他的寶貝,一切都沒有變。
等他從牢裡出來,他們還是父女,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