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討沒趣,薛飛心裡的鬱悶無法形容。
他定定地盯了程硯寧一眼,半晌,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
事已至此,他這個局外人都能感覺到了,這兩個人估計沒什麼可能了。
想想真夠糟心的……
算了算了!
薛飛扯過自己的毛巾,去外面洗漱了。
他都不說話了,李靜晨自然不可能跟著再發表意見,重新去跟張景濤一起看比賽。
漸漸地,宿舍裡安靜了下來。
程硯寧垂眸看向自己握著保溫杯的那隻手,發現五根手指都在微微打顫。薛飛剛剛那番話不斷反覆地在耳邊回放,讓他幾乎無法去思考其他問題。
應該真的是結束了吧……
那番話透露出濃重的不耐煩,好像宣判。
“呼——”
他突然吐出一口氣,站起身了。
感冒讓人頭重腳輕,起身的一瞬間,他修長的身形都晃了晃。
一手扶住床欄,程硯寧上了床。
才十點,還早著呢。
不過這種時候,他似乎也做不了什麼,除了睡覺。
換了睡覺穿的大短袖,程硯寧隨手拉了被子蓋在身上,開始盯著天花板發呆。
就那麼睡著了……
也不曉得過了多久,迷迷糊糊間,他回到了安城。
夜色深深,病房裡沒開燈,春末夏初的月光透過玻璃窗播撒一地,半夢半醒間,他聽見了隔壁床傳來女孩細小的呻吟聲。
那是剛剛被他救下,身上帶了好些擦傷的甄明珠。
她發著燒,整個人暈乎乎的連眼睛也未曾睜開,睡夢中因為不適,輾轉哼唧。
那細細小小的聲音裡,充斥著難耐和痛苦,可卻因為在低迷的夜裡,所以帶上了一些分外惹人的遐想,讓他不受控制地起身下床,走過去坐在了她身邊。
小人兒穿著寬大的病號服,奶貓一樣地往他懷裡鑽。
軟軟嫩嫩的手,灼熱的呼吸,滾燙的身子,以及,絲線一樣纏人的柔軟的發……
下意識地,程硯寧抱緊了她。
她身上有傷,他卻顧不得了,將整張臉頰深深地埋進她脖頸裡。
女孩子身上有醉人又魅惑的處子香……
柔軟的被子蒙著兩人,狹小的空間裡,漆黑又神秘。
悶熱至極……
那人八爪魚一樣地攀著他。
手腳柔軟,勒得他無法喘息。
“明珠——”
猛地,程硯寧被自己的聲音驚醒了。
被子不曉得什麼時候矇住了頭,他抬手拉下,才察覺自己滿臉都是汗。
四下安靜極了,唯有男生一陣陣鼾聲。
已是半夜。
宿舍裡其他三人都在熟睡,他卻因為一個略顯詭異又香豔的夢,突然醒了過來。
怎麼就做了那樣一個夢?
夢裡的他,在那張病床上,和渾身傷痕的那個人,痴纏親熱。
真是要死了……
就算在夢裡,那時候她也才十五歲。
程硯寧你真是瘋了。
腦袋裡一陣陣抽的疼,他想起身出去冷靜冷靜,卻突然察覺,身體某一處,疼得厲害。
這個認知讓他突然就斷了想要出去的念頭,就那麼靜靜地、木木地,躺在床上等,等待著身體裡的火焰和衝動,漸漸地平息。
卻沒辦法。
越是安靜,越是想她。
想將她剝光了嵌進身體裡動彈不得。
想將她撕碎了生吞下去。
想將她渾身骨頭揉碎了,一寸一寸,融到他血肉裡。
越是想她,越是疼痛難當。
世上竟然有這麼考驗人的時候,他平時引以為傲的自控力,在這些胡思亂想面前,完全派不上用場,只能投降,臣服。
一隻手就那麼伸過去,程硯寧側身閉了眼睛。
似乎,從未有過這麼難堪到無地自容的時候,可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所思所想,只能死命地咬緊唇,哪怕渾身汗水一層又一層,也不發出一絲聲音。
情緒爆發的瞬間,他想起了兩個人在酒店裡同床共枕的第一晚。
他終於從洗手間出來,那人仰著頭,一臉迷糊而納悶地問:“你怎麼這麼久?”
那是十五歲,天真爛漫的甄明珠。
程硯寧虛脫般躺在床上,突然特別地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