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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 誰被誰欺負

一處小院子,院子裡有幾個身著短打衣裳的武夫看守,看似這些人都很尋常,實際上,他們全都是跟了龍厲多年的侍衛。

龍厲下了馬車,走入庭院的假山旁,慎行親手扭轉其中一個石塊,眼前的一整座假山頓時分成兩座,一左一右向著兩邊轉開,而假山之下,則呈現出一排石階。

再往下看,黑漆漆的,卻又隱約透著一絲詭譎的光亮,彷彿下面藏著的是萬丈深淵。

這是一座地牢。

像這樣的地方,外頭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偏遠小院,下面則是關押要犯的地牢,光是在京城,就有五處。

地牢雖然陰冷潮溼,但對龍厲而言,卻絲毫不覺得陌生,當年,正是因為他心狠手辣的刑求手段,才能震懾住那些跟他為敵的老傢伙,十來歲的時候,就成為眾人眼中的魔頭。當有人狠毒的時候,自保的唯一方式,就是比那人更加狠毒。

此處地牢裡,不,說的更具體一些,是一處水牢。

龍厲今日並未著明黃色龍袍,一襲石榴紅的常服,無需任何墜飾,依舊把此人的王者氣勢襯托的淋漓盡致。

他氣定神閒地蹲下身子,他立足的地方是一小塊平臺,而平臺之下則是鐵打的牢門,牢門下黑漆漆的,隱約能看到一人身影。

慎行取了火把,走了過來,火把朝下,方便主子將下面的場景看得更加清楚。

有人雙手被鐵鏈固定住,而看不清清澈還是渾濁的冷水,漫過他的腰際,將他的下半身都泡在水裡。

他整個人身上只剩下一套白色衣裳,溼漉漉地貼合在身上,那一具身軀依舊有著練武者的輪廓和線條,只是白色衣料之後的斑斑血跡,看上去讓他有種時日無多的感覺。

長期沒有感受到外界的光亮,水牢裡分不清日夜,唯獨有人來審問,才會帶個火把,而一旦他長久感受不到光亮的雙目因為光線而刺痛的時候,他也清楚,審問的同時,會帶來無休止的折磨。

無需任何刑求的方法,光是將人置身於水牢之中,慢慢地放水,讓人感受到滅頂的痛苦卻又險些窒息而亡,雙手被束縛無法爭奪,奈何你有通天本領也在劫難逃,這就是水牢的可怕之處。

“這一處水牢裡,至今關押過十一人,前面的十人至多隻能受兩次,多半就要去見閻王了。不過,你在這兒關了有足足兩個月了,就這麼撐著熬著,不死不活,不低頭不妥協,當真是讓朕很佩服啊。”龍厲摩挲著手上的玉扳指,火光將那張陰邪難辨的臉照的明暗閃爍,那雙眼更是令人不寒而慄的深不可測,他不疾不徐地嘆了口氣。“怪不得說是曾經的禁衛軍統領呢,這一身的硬骨頭可不是胡謅的,朕不得不懷疑,你的筋骨可是鐵打的不成?”

沒錯,關押在水牢裡的,不是別人,而是楚陽。

當初楚陽為主帥,濮永裕為副手,受龍奕之命,試圖將龍厲的勢力徹底擊垮,可是沒料到半路遭遇伏擊,反而幾乎全軍覆沒。

惹上龍厲,主帥被活捉,雖然看上去暫時保住了性命,但楚陽深知龍厲斬草除根的個性,必然不會把自己的下場想的太好。

兩人被倒吊在城門下,足足吊了三天三夜,但之後,龍厲卻也沒有用更殘忍的方式對待他跟濮永裕,畢竟他們是從小習武的身板,光是在陽光下暴曬加上不吃不喝,還不至於如此不堪一擊。

三天後,他們被像是貨物般取了下來,套上麻袋,不進任何米糧的他已經十分虛弱,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地牢之中。

牢頭說,濮永裕剛到地牢的時候,就嚥了氣,或許因為龍厲刑求的惡名在外,濮永裕不願被人所辱,最終選擇了咬舌自盡。

楚陽當下聽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心裡卻十分唏噓。

濮永裕無父無母,曾經在街上討過飯,還當過偷兒,後來一直跟隨龍奕,龍奕的任何命令,他都會不惜一切地完成,正如西南一戰,為了嫁禍抹黑蔡敢將軍,甚至可以捨棄自己的一條手臂,而如今,他知道龍奕退位之後,龍厲絕不會給他們好果子吃,還不如自行了斷……

說起來,濮永裕也算是一條鐵骨錚錚的硬漢。

而楚陽,卻還活著,他活著的理由無非只剩下一個,他跟濮永裕不一樣,他不是孤兒出身,他是楚家的長子,在妹子楚白霜死後,就成了楚家唯一倖存於世的血脈。

他還有一位身體不算健朗的老父親,留在楚家,需要有人養老送終,身為兒子,他不能讓老父親承受兩次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更不能讓楚家因為他的以死謝罪而遭受世人唾罵。

眼下,要死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