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氣了。”
“你怎麼知道?”月華如今敏感,對於府裡的風吹草動也開始上心。
“我今日從廚房裡出來,迎面就碰見了她跟前的丫頭香幸,手裡端著一托盤碎成幾瓣的彩繪瓷盤。我懶怠搭理她,腳下一拐,就抄了遠路,耳根子卻是支楞著,聽見那香幸正對著廚房管事興師問罪,以為我偷偷端了什麼好吃食,所以故意躲著她。”
月華手下筷子一頓:“那管事又是怎樣回的?”
“廚房管事怕被穿小鞋,敷衍說是今日太皇太后駕臨,大夫人交代了改善伙食,免得被幾位爺和奶奶看了笑話,但是凌煙小姐交代的規矩是沒有變的,一天不超過二兩肉,手裡掂量著呢。從這話可以聽得出來,凌煙小姐在咱們吃食上定然是使了壞的。”
月華輕笑一聲:“那管事是故意說給你來聽的,借你的嘴傳話訴苦呢。”
香沉恍然大悟:“這府裡的下人都成了猴精了。”
“七拐八繞,半天也沒有說到正題上。”一旁正低頭做針線的魏嬤嬤聽得有些心急。
“這便說,莫急麼,那香幸這才冷哼一聲,將手裡托盤丟給廚房裡的粗使婆子,頤指氣使地交代說,凌煙小姐的飯菜被丫頭笨手笨腳地打翻了,凌煙小姐還餓著肚子呢,讓廚子們再備些點心。
您說這不是明擺的事情嗎?還用得著這樣費心遮掩?定是凌煙小姐大發雷霆,掀了桌子,否則就憑香幸向來狗仗人勢的氣焰,會輕易饒過犯錯的丫頭才怪,早就鬧騰得雞犬不寧了。”
香沉說的話在理兒,月華與魏嬤嬤對視一眼,心裡就犯了嘀咕。凌煙不顧忌自己的形象,撒這樣大的潑,緣由怕是隻有一個,就是她褚月華。
若是月華應下了太后的旨意,那倒還好說一些,廉氏等人肯定是敢怒不敢言,再大的氣性也得憋回去,還要當佛一樣好生奉迎著。偏生她那樣斬釘截鐵地拒絕了,如今兩面不落好,騎虎難下,以後在侯爺府的境況肯定不好過。
月華並非多慮,她熟悉廉氏與常凌煙的脾性,兩人心眼都小得像針鼻兒,狠得像針尖兒,如何容得下她盡數搶了風頭,斷了常凌煙進宮的路子?
果真如月華所料,那廉氏得知太皇太后相中的人選是褚月華以後,瞬間大發雷霆,憤恨難平。
原本常凌煙在太皇太后跟前露了臉,還得了賞賜,一時間趾高氣昂,得意洋洋,將那副和田白玉貴妃鐲舉起來好生炫耀。侯府下人們對於太皇太后歸省的用意,心裡頗多猜度,只道是要為朝中王孫貴子擇偶婚配,向著她紛紛道喜,各種恭維。
廉氏並不知自己弄巧成拙,招惹了太皇太后膈應,相反還有些沾沾自喜,迫不及待地將常樂侯拉至僻靜無人處,表功炫耀一番後,才想起詢問太皇太后召見月華的緣由。
常樂侯禁不得追問,竟然就一五一十地如實相告了。滿心歡喜,自認勝券在握的廉氏猶如遭到當頭棒喝,對於這半路上殺出來的程咬金恨到了牙根裡,顧不得幾位爺和奶奶還在府中,便摔了杯盞,大罵“白眼狼”,“掃把星”,暗自後悔當初將月華接回侯爺府,恨不能立即就將她打殺出侯府,永遠絕了後患。
她一時恨極,在常樂侯跟前咬牙切齒,滿臉狠戾。失了往常慈藹祥和之態,後見常樂侯不滿地瞠目怒視,心裡多少顧忌,方才斂了面上猙獰之色,支吾搪塞之句,催促他趕緊回前院招待幾位偏房兄弟。自己在心裡暗自盤算,如何不動聲色地拔除這顆眼中釘,而且不授人以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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