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心,遍尋不到。
月華沒有心思繼續看書,支著耳朵聽,聽邵子卿說起這書名,就知道必然是朝政所用,按照往日印象指點了格局,終於攀著書梯在書架最頂端尋到了竹簡。
站在書梯上的邵子卿將竹簡展開,如獲至寶:“就是它了。”
月華仰頭看他,手裡扶著書梯:“是要查閱關於西涼的什麼資料吧?”
邵子卿點點頭,沿著扶梯而下:“感覺我們的軍事地圖上有一點疏漏之處,所以查閱資料矯正一下。”
月華巧笑:“何需這樣麻煩?而且這《史記》或者《漢書》一類典籍都隔了這麼久遠的歲月,有變遷也說不定。不若差人去市井之中,尋經常來往於西涼和長安的商旅,他們親自用腳丈量過西涼的土地,對於西涼的地理風貌瞭如指掌。”
邵子卿懊惱地捶打了一下頭頂,自嘲道:“我怎麼就這般愚笨,沒有想到這個辦法?看來果真是讀死書讀得傻了,越發酸腐。怪不得人們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
月華忍不住便“噗嗤”一笑,紅唇彎彎,露出編貝一般的細米白牙:“邵大人名滿長安,天下學問一升,您可獨佔八斗,自然是覺得書中天下永珍,廣深淵博,哪裡屑於市井九流的風傳之言?”
邵子卿被她暖陽乍現的一笑,也散去拘謹,玩笑調侃:“皇后娘娘這是誇獎子卿呢,還是明褒暗貶?”
兩人相視一笑,但覺得當初心無芥蒂,如意相處的那幾日時光又重新回來,心有靈犀一般,抬頭看看外面暗沉的天色,異口同聲道:“回吧?”
月華搓搓手,這才重新覺得遍體生寒,身上一點熱乎氣都沒有,那捧爐裡的炭早就熄了,被她隨手丟在了窗臺之上。她忍不住跺跺腳,瑟縮著雙肩:“這樣的鬼天氣,黑得這樣早,捱到明日天明,又要無聊這多時辰。”
邵子卿忍不住便抬手去解身上的披風,又猛然警醒,生生頓住了:“你想看什麼書,便命身邊的宮人過來取了送回去便是,哪裡用得著自己大老遠地跑過來,還站在這裡,挨這樣的凍?”
月華將手放在唇邊,哈了兩口熱氣:“秦嬤嬤說這裡的書是不能外傳的,而且二樓也極少來人,半天也不見一個人影,極是清淨,可以沉下心來,便想著不用那樣麻煩。再說前兩日也沒有這般冷寒,下午有暖陽的時候,也不覺甚冷。”
“你若是告訴他們你是皇后娘娘,他們定然小心伺候著,別的沒有,熱茶暖爐是肯定妥帖的,何須凍成這樣?”
邵子卿的話音裡不由自主帶了一絲嗔怪之意。月華領情,溫婉一笑:“以後省的了,只是他們一旦存了敬畏奉迎之意,我也就清淨不下來了。”
邵子卿無奈地搖搖頭,捧了書中竹簡,二人說說笑笑,相攜下樓。拐過一排書架,便見樓梯口處立了一個人影,器宇軒昂,英挺孤傲,周身散發出逼人的凌冽氣勢。
“皇上?”
真的是皇上,月華一提裙襬,便趕緊跪伏在地上,牙關冷得有些發顫,聲音清泠泠的,猶如簷下落雨:“妾身叩見吾皇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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