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彎下,彆扭著轉過身來,扶著秦嬤嬤的手,先是屈了一膝,方才慢慢地跪下去。秦嬤嬤攙扶著她的手暗暗使力,想來是想勸阻她,月華置之不理。
“太后,皇上暫且息怒,月華有話想回稟。”
泠貴妃依舊端坐在座位上,自始至終穩如泰山,蘭懷恩的決絕都沒能令她動容分毫:“皇后娘娘看來這是要給這丫頭求情了,太后的一片良苦用心怕是有人不知好歹。”
陌孤寒終於第一次正眼去看月華,隱約間光潔的額頭上,還有幾點未曾消退的零星紅斑,但這一點也隱沒不了她眸子裡的瀲灩光華。
“說!”陌孤寒難得開口,果真是金口玉言,這般吝嗇隻言片語。
“聽母后適才所言,是由針工局的宮女亦環指證了蘭才人的指使,並且還將蘭才人贈予她的金銀首飾作為髒物主動上繳,以求贖罪。那亦環與蘭才人看來交情匪淺,乃是患難之時的手帕之交。她肯昧著良心做下這等齷齪之事,又為了活命牽扯出往日姐妹,可見乃是忘恩負義之人。月華覺得,未嘗不是她記恨蘭才人如今得了富貴榮華,所以故意栽贓陷害。”
“嘁,皇后娘娘為了給蘭才人開脫罪名,可真是煞費苦心,這樣的由頭都能想得出來。”泠貴妃一聲不屑冷哼。
月華並無半分怒意,只微微一笑,轉身問蘭才人:“蘭才人,你那些首飾是什麼時候饋贈給那亦環的?”
蘭才人立即會意,斬釘截鐵地道:“大概是一個月以前,在花園中偶遇亦環,見她面色憔悴,滿臉愁苦,便出言詢問。她說她母親病重,家中日子拮据,她所得俸銀只是杯水車薪,因此日夜愁苦煩憂。奴婢與她原本交情頗好,心有不忍,但是自身也並無什麼積蓄,便斗膽將自己一些賞賜來的簪環首飾,叮囑她暫且當了,留好贖票,回頭若是我手裡有了銀兩再贖回來。
因為奴婢的身份出入針工局不便,所以這些事情都是交給身邊的嬤嬤去秘密交付的,皇后娘娘傳來奴婢身邊的嬤嬤一問便知。”
月華嘆口氣:“常言說‘升米恩鬥米仇’,你儘自己的力量資助她一些銀兩便好,偏生卻自不量力,將所有首飾都交付給她,她與你當初同為奴婢,今日卻天差地別,一時財迷心竅,心裡能沒個嫉恨嗎?更何況你還讓她當活期,中間傳話人怕是也沒有具體領會你的難處,傳話的時候有了偏頗,令她覺得是欠了你的,心裡有了疑忌吧?女人一旦記了仇,那是暈了頭腦,怎樣損人利己的事情做不出來?”
蘭才人也聰慧,立即便明白了月華的意思,難以置信地搖搖頭,順著她的話風說下去:“難怪她後來又尋了藉口到奴婢寢殿,想再討些金銀。我也委實心有餘力不足,便拒絕了。難不成便是為此恨了我?”
月華恬淡一笑,點點頭:“她若當時便惱羞成怒,有意害你,想趁你不備往你寢宮中藏些藥粉豈不輕而易舉?”
蘭才人似乎猛然間醍醐灌頂,衝著陌孤寒連叩幾個響頭:“定是如此了,懇請皇上做主,奴婢願意與她當場對質,以證清白。”
蘭才人身前的嬤嬤也是個老油條,聞言立即跪倒在地,膝行兩步上前:“老奴斗膽回稟太后,皇上,娘娘們,當時送亦環首飾都是老奴一手經辦的,我家才人句句屬實。”
泠貴妃似乎心有不甘,“呵呵”笑道:“這話風轉得真快,三言兩語便將禍水東引了麼?”
話音剛落,便被太后一眼瞪了回去。說到底,蘭懷恩也是太后一手提拔起來的人,泠貴妃只顧爭風吃醋,想借此鬥倒一個算一個,太后可就不是這樣想法。若是月華願意息事寧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留住蘭才人的一條性命,她自己倒是求之不得的。將所有罪過全都推到一個小宮女身上,太皇太后跟前又交了差,何樂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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