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漸在宮裡熟悉下來,也如宮裡的人一般束手束腳,說話也謹慎起來。香沉原本跟在月華跟前,便是有見識的,不過是短短一些時日,熟悉了宮中規矩,做起事情來便一板一眼,頗合月華心思。
魏嬤嬤被秦嬤嬤指派了看守清秋宮裡的小庫房,其實便是個閒職。月華不得寵,皇上,太后那裡也沒有賞賜,不過就是掌管著月華那點有數的嫁妝。當初宣旨冊封,宮裡賞賜琳琅滿目,一半留在了侯爺府做聘禮,一半賞於月華,也就帶回了宮裡。
人情分子多,眼見也是隻見往外出,不見進,偏生上下打點又是少不得的。還好,月華自己還有一點田產和鋪子支撐,交給沈伯打理,如今借了自己的富貴勢頭,也是財源廣進,如此才不至於捉襟見肘。
清秋宮裡各項份例內務府也不敢有絲毫怠慢,都是足了數,不過聽說成色倒是還不及泠貴妃那裡的好。
如今太后執掌六宮,偏袒自家人也是應當應分,月華不以為然,倒是香沉在跟前絮叨過幾句。
最令香沉左右看不慣的,還是那個叫做喬祝的丫頭。
聽說她家中家境頗為殷實,當初送進宮裡,便是因為她生了一副好容貌,心氣頗高,所以存了攀龍附鳳的心思。不過她運氣不好,一進宮賄賂了掌事的總管太監,分到了當時正得盛寵的鶴妃名下。
她心心念念出人頭地,所以在皇上駕臨鶴妃悠然殿的時候,應該是做出了什麼不當的舉止,僅當了幾日差,就被鶴妃直接貶去浣衣局了。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喬祝又一次上下打點,脫離了那個勞累的所在。此時她不再莽莽撞撞,開始痛定思痛,想著在各種主子跟前虎口奪食那是極危險的,太后身邊又有泠貴妃天天在跟前走動,委實也不踏實,後來便想起了太皇太后。
她想,太皇太后在後宮裡那才是頭一號的人物,皇上又經常去她老人家的慈安宮請安,露臉的機會更多一些。若是能將太皇太后伺候滿意了,太皇太后一個高興,直接將自己賞賜給皇上也不一定。就像蘭才人那般,不一樣也曾經就是個卑賤的宮女嗎?
太皇太后果真慧眼識英才,也是她時來運轉,在太皇太后跟前露臉沒多久,甜言蜜語地奉承著,人又生得花容月貌,太皇太后就做主將她交給了秦嬤嬤調、教,直接帶來了清秋宮,自然便是默許了她的野心。
香沉從別的丫頭口裡打聽清楚喬祝的根底,便到月華這裡來碎嘴嘮叨。香沉說那喬祝便是個好吃懶做的,平時仗著月華抬舉她做了二等宮人,便對下面的人耀武揚威,指手畫腳的,有什麼差事也儘管交代了下面的宮人去做,然後轉身到月華這裡來請功領賞。
香沉說這些事情的時候,頗有些不忿,尤其是說那喬祝平日裡擦脂抹粉,打扮得油光水滑的,招惹宮裡那幾個小太監都垂涎著臉,眼睛直勾勾的,滿是齷齪。
月華便留心去看,那喬祝果真是在穿戴上花費了很大心思。宮中發放的宮人服裝都是較寬大粗陋的,她應該是拿到針工局花錢尋人重新給改過了,極是貼身,將腰身勾勒得玲瓏有致。而且領口開得極低,略微一彎腰,便露出若隱若現的一片素白來。她每日都是極細心地擦了粉和胭脂,頭髮梳理得紋絲不亂,頭上戴的絹花應該是專門用燻爐香薰過的,從跟前一過,香氣襲人。
月華覺得也真是難為她,陌孤寒都從不踏足自己的清秋宮,她這樣用心地裝扮,無人欣賞,也只便宜了那些小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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