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這才徹底放下心來,反過來緊握著蘭才人的手:“怪我往日裡對你關心不夠,竟然不知道你生活這般清苦。多虧了你還將我當做姐姐看待,處處為我著想。”
蘭才人頑皮地眨眨眼睛:“以前你就算想幫蘭汀,那也是心有餘力不足,所以蘭汀才上趕著攛掇娘娘,眼巴巴地盼著您能得寵,蘭汀也好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多沾些便宜。”
“就你最會勸慰人。”月華沒好氣地瞥她一眼:“一會兒我讓秦嬤嬤差人給你送些吃穿用度過來,你儘管收著就是。”
蘭才人脆生生地應“好”,也不客套謙讓,然後不懷好意地問月華:“看娘娘眉梢春意盎然,可是得了寵幸了吧?”
“臭妮子!”月華輕啐一口,有些羞怩:“就連皇上都能勸動,這樣大的本事,你怎麼不把自己送上龍床去?”
蘭才人連連作勢打躬作揖:“娘娘快些饒了婢子吧?我這痛得死去活來,臉色蠟黃蠟黃的,跟個紙人一樣,皇上見了不嚇得掉頭就走才怪。”
一激動,不知是不是牽扯到哪了,猛然一蹙眉頭,呲牙咧嘴。
“快點老實一些,別亂動了。”月華趕緊勸解。
蘭才人老老實實地點頭,“嘿嘿”一笑:“婢子這樣做,其實也不過是投其所好而已。因為啊,婢子瞭解皇上,知道他滿心滿眼都是娘娘,對您是動了十成十的心思。
不過,他從來沒有討過誰的歡喜,性子又彆扭,有些笨拙,所以一直不得法而已。婢子這樣做,看似冒了風險,實際上卻是給自己討了大便宜。這不,落了兩頭好麼?”
月華感激地笑笑:“你的好我都記得。”
蘭汀笑得愈加燦爛,諂媚著笑臉:“看來婢子很快就可以在紫禁城裡耀武揚威了。”
兩人說笑打趣幾句,月華叮囑她好生歇息,告辭出來,天色就已經濛濛擦黑。
月華吩咐魏嬤嬤將小庫房裡的一些錦緞,補品,木炭等一樣勻出來一些,並幾封銀兩,一併給蘭才人送過去。
她不放心,親自站在院子裡,將那些補品查驗一番,然後叮囑魏嬤嬤:“送去的時候悄聲的,不要太張揚,免得給蘭才人招惹來事端。還有,叮囑她宮裡的婆子,不要吝嗇,每天給蘭才人燉些補品,吃完了便差人過來說一聲。”
魏嬤嬤一一應下。一轉身見雅嬪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清秋宮,就俏生生地站在門口,滿臉含笑。
因為夜色已漸濃,院子裡掌起了琉璃燈,正是昏黑不接的時候,她一身蜜合色的琵琶對襟比甲站在燈影裡,一動不動,嚇了她一跳,手一哆嗦,手裡捧著個盒子差點就丟出去 。
魏嬤嬤慌忙彎身行禮:“見過雅婕妤。”
雅嬪原本為正三品貴嬪,如今被陌孤寒降了一級,自然便是婕妤。
雅婕妤聞言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兩下,衝著月華一聲乾笑,跪下行個大禮:“婕妤拜見皇后娘娘。”
月華轉身見是她,微微挑眉,似乎是預料之中:“雅婕妤快快請起,你我日常裡見面的,何須行這樣大禮?”
雅婕妤端端正正地磕了三個頭,鄭重道:“妾身是來謝過昨日娘娘的寬恕之恩。”
月華不以為意地笑笑:“你我原本便是姐妹,哪裡有一點過錯便要打要殺的道理?雅婕妤不用太見外。”
雅婕妤從地上起來的時候,臉上除了感激之色,眼眶裡還多了一抹溼潤。
“妾身以前不懂事,為虎作倀,還經常對娘娘冷嘲熱諷,做下許多錯事。娘娘竟然不計前嫌,還在皇上面前為妾身求情,使得妾身逃過責罰。今日親眼見娘娘對懷恩妹妹這樣體貼周到,方才真正明白,怪不得娘娘短短几月時日,便能得皇宮內外一致交口稱讚,果然是德才兼備,懿德高風。妾身簡直羨煞懷恩妹妹。”
言罷便珠淚漣漣,猶如落雨梨花,我見猶憐。
月華眉梢眼角和緩了笑意,唇畔略帶一抹耐人尋味的譏諷,一閃而過:“妹妹這說著話怎麼還哭起來了?站在這院子裡,人來人往,別人還以為是本宮虧待了你。院子裡風大,屋子裡暖和片刻,吃杯熱茶。”
雅婕妤受寵若驚地搖搖頭:“妾身如今仍舊是戴罪之身,哪敢打擾娘娘清淨?妾身就是想給娘娘磕個頭,否則心裡愧疚難安。見娘娘並未怪罪妾身,妾身也便不用再夜不安枕,就此告退,回去為娘娘誠心抄經祈福。”
月華笑得愈加柔和:“雅婕妤的心意本宮心領,有勞你了。”
雅婕妤一臉誠惶誠恐:“妾身有罪,自是應當。只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