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年,陌孤寒改變了主意,做一次真正的“與民同樂”。
獲得這樣恩寵的,僅有四個人,邵子卿,褚慕白,步塵和另一位青衣護衛。
陌孤寒微服出巡的時候,步塵和邵子卿都是形影不離的,邵子卿是智多星,步塵是負責保護安危。
今年,多了一個褚慕白。
褚慕白同邵子卿私交甚好,兩人惺惺相惜,經常一同吃酒飲茶,不過,邵子卿喜歡吃花酒,而褚慕白恰恰相反。
邵子卿慌慌張張地抵達乾清門的時候,身上還帶著一股甜膩的脂粉氣,陌孤寒與褚慕白,步塵等三人皆傲嬌地瞥他一眼,轉過身不說話,似乎有默契一般,另一個護衛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邵子卿低頭打量自己的衣服,然後抬起袖子聞聞,眉開眼笑:“你們三人全都不解風情,說了也不懂其中雅趣,不說也罷。”
三人更加鼻孔朝天,似乎不屑於為伍。
“就咱們幾個人?”邵子卿前後左右地看,有些難以置信。
陌孤寒冷哼一聲:“邵相的意思是說,朕應該給你尋幾個美貌的宮人伺候著?”
邵子卿將頭搖得像撥浪鼓:“那倒不用,就是幾個大老爺們逛花燈,是不是有點那個了?”
言罷作勢將衣袖一劃。
“嗯?”陌孤寒一聲輕哼。
邵子卿輕咳一聲,挺挺胸膛:“其實微臣的意思是說,像皇上這樣的霸氣威風,褚兄這般英姿不凡,我這般風流倜儻,行在大街之上,怕是京中佳麗會蜂擁而至,分而食之。”
陌孤寒別有深意地上下打量他一眼:“那邵相手無縛雞之力,來的路上又是如何安然全身而退的?難不成是騰雲駕霧來的?”
邵子卿訕訕地摸摸鼻子:“自然是浮生醉夢樓的花轎將我送回來的。”
幾人全都忍不住嘴角抽搐,褚慕白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能令醉夢樓老鴇以禮相待,也是邵相的本事。”
邵子卿一直都很為褚慕白操心,將胸脯拍得山響,擠眉弄眼地低聲道:“褚兄儘管放心,如果皇上他不為你賜婚的話,你的婚事就全都包在我的身上。想娶幾房,想要什麼口味的,我保證酸甜苦辣全都給你搭配妥當。”
褚慕白連連擺手,如避蛇蠍一般:“邵相這是自己招架不住,想嫁禍於人吧?”
陌孤寒一拂衣袖:“用不著邵相多管閒事,糟蹋我長安的第一良將,褚慕白的婚事自然有人操心。”
“誰?”邵子卿出聲問道:“搶我的媒金。”
陌孤寒與褚慕白已經率先向宮外走去,一指身後亦步亦趨跟隨著的青衣侍衛:“她!”
走在後面的小個侍衛抬起頭來,衝著邵子卿嫣然一笑,猶如撥雲見月,月華初現,整個夜空都是令人驚豔的澄碧純淨。
“邵相大人,好生保重。”
邵子卿嬉笑僵在臉上,一瞬間眸中的驚濤駭浪無所遁形。
“皇,皇后娘娘。”
月華因為秀髮過腰,所以全部梳起,盤在頭頂,帶了一頂侍衛們的青紗帽遮掩,一襲颯爽青衣卻一點也沒有穿出英武的味道來,依舊婉約嬌柔,哪裡像是個男子?自己適才如何就眼拙,沒有認出來?
月華見他呆愣,不禁掩嘴竊笑:“別來無恙。”
話一出口,月華自己心裡有些呆愣,從什麼時候起,自己見了邵子卿竟然能夠這樣坦然,風輕雲淡,絲毫沒有了以往的那種複雜情緒?
邵子卿嘴角極不自然地抽搐兩下,面上表情方才重新鮮活起來,嘻哈敷衍:“無恙,無恙。沒想到皇后娘娘竟然也在這裡,適才子卿說話過於孟浪了,還請娘娘恕罪。”
月華抿嘴一笑:“邵相風流多情,名聞長安,時時處處真性情,只是莫要挑唆皇上和褚將軍去尋花問柳,便何罪之有?”
走在後面的步塵見邵子卿說話終於棋逢對手,忍不住笑出聲來。
前面的陌孤寒行了兩步,見兩人還在原地說話,微微蹙了眉頭:“用不用尋宮人奉茶上酒?”
月華知道他小心眼的脾性又上來了,無奈搖搖頭,三步並作兩步追上去,小聲嘀咕一句:“若是不喜歡我跟著,又何必讓榮祥喚了我來?”
陌孤寒聽力靈敏,一字不落地聽進耳朵裡,扭頭瞪她一眼,然後撇撇嘴:“真醜。”
月華上下打量自己一眼,那侍衛的衣袍穿在身上寬寬大大,的確有些滑稽。也不知道他從哪個府上尋來的,反正不是宮裡侍衛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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