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這個時辰,當去河邊放燈祈福才是。”
月華踮著腳翹首:“莫不是有什麼熱鬧可看?”
邵子卿攔住身邊一過往行人,忍不住問道:“敢問這位兄臺,前面如何這般熱鬧?”
這人年約二十出頭,興奮難捺,極熱忱地比手畫腳道:“你們竟然不知道?月老廟前些時日來了一位新廟祝,每逢月圓之夜,月老降臨,擅於看手相算姻緣,格外靈驗。今日最後一天,許多人自遠處慕名而來,自然熱鬧。”
邵子卿不屑地搖搖頭:“天子腳下,竟然也都這樣愚昧。”
年輕人一瞪眼:“你會不會說話?什麼叫愚昧?那廟祝在此擺攤三日,百算百靈,鐵口神斷。”
“這將來的事情,還沒有應驗,那可是說不準的,又如何能說百算百靈?”
年輕人正是血氣方剛,立即就跟邵子卿槓上了:“我可是剛剛才算過,人家連我曾經娶過兩房老婆都算了出來,說我近日紅鸞星動,必有長久姻緣。你們愛信不信,關我屁事?”
言罷就氣哼哼地甩手而去。
邵子卿竟然平白受了揶揄,下不來臺,摸摸鼻子訕訕笑道:“這般爆竹脾氣,難怪娶過兩房都過不長久。”
陌孤寒一聲輕笑:“看來咱們邵大人要去砸攤子了。”
邵子卿撇撇嘴:“臣下倒是真的好奇,他的鐵口神斷能不能比得上皇上的金口玉言?他算準哪樁姻緣,皇上一紙聖旨也就改了。”
月華見他忿忿不平,竟然果真同一個廟祝置氣,也覺好笑,添油加醋道:“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狀元便是此意。這卦師道人信口開河,能蒙得住人也是一種好本事。這口才與察言觀色識人的本事絲毫不遜色於邵大人。”
邵子卿心思通透,極快便放下怒火,不上月華的當,擺擺手道:“罷了罷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讓那廟祝逍遙去吧,左右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遲早有被揭穿的時候。”
幾人轉身欲走,那邊卻出了不小的動靜,眾人紛紛吵嚷起來。
“為啥不算了?”
“就是,我們跑了這遠的路,特意慕名而來的。”
水洩不通裡,一道士模樣的人已經在有條不紊地收拾東西,連連拱手錶示歉意:“這裡有比貧道高深之人,可逆天改命,貧道不能再獻醜了,否則定然砸了飯碗。”
眾人疑惑地四處張望,不解何意,依舊不依不饒。
邵子卿等幾人相互對望一眼,心裡皆一震,這廟祝分明就是話裡有話!難不成,果真遇上了世外高人?
陌孤寒腳下一頓,沉吟片刻,然後轉身向著那廟祝走過去。
褚慕白身形一晃,伸臂攔住了陌孤寒,低聲道:“皇上,小心有詐。”
陌孤寒抬抬手,褚慕白不放心地閃至一旁,與步塵一起亦步亦趨地緊隨身後,不敢放鬆警惕。
陌孤寒徑直走到近前,圍攏百姓見他們一行人氣度不凡,自覺讓開了位置。
他衝著人群中央的白髮廟祝伸出手來:“有勞道長給我算一卦?”
廟祝頭也不抬:“貧道只看姻緣不會算命。”
“那便看看姻緣。”
“下月十五,公子請早。”
“若是我說必須看呢?”陌孤寒的聲音極冷,帶著霸氣,令人窒息,不敢不從。
廟祝緩緩抬起頭來,看一眼陌孤寒,知道招惹不起,不情願地慢慢伸出手,捏住他指尖,將一旁燈籠摘下來,湊到近前,眯起眼睛,僅掃了一眼,便身子一震,一頭冷汗"噌“地冒了出來,誠惶誠恐道:“請這位公子恕罪,您的手相貧道看不了。”
那燈籠的黑煙極大,隨著火苗的跳躍騰騰地向外冒,陌孤寒嗆得蹙緊眉頭,沉聲問:“為什麼?”
廟祝頭也不敢抬,點頭哈腰道:“公子姻緣太多,有點亂。”
人群一陣鬨笑。
陌孤寒身後的月華也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陌孤寒身為天子,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可不就是姻緣太多。
陌孤寒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一指身後的月華:“那你給她看一眼。”
月華也生了興趣,上前將一隻瑩潤粉白的纖纖素手伸給那廟祝看。
廟祝略一猶豫,上前掃了一眼,便識破月華乃是女兒身,示意她換作右手靠近燈籠跟前。
月華用袖子掩著口鼻湊過去,廟祝又仔細看了兩眼,面色有些古怪。
“如何?”
那廟祝搖搖頭:“姑娘的姻緣事